,一天只多費點心和茶,再就是腦袋發漲的藥贖一貼回來吃,加起來也費不了幾個錢。可鄭大公子是難過了,他隔三差五要出來散散悶才行。
街上飛雪如注,又寒又冷的天往哪裡去呢?去坐酒樓戲小娘,這個想法剛出來,鄭誼立即搖頭。不行不行,要是讓二叔知道,再犯一回病,二房的兄弟們又要怒目自己一回。再說人老難過冬天,二叔要是不在……鄭誼一想更搖頭,不行不行,二叔不在,誰給我上心天天送點心。
那就去張昌吉家吧,上次送了張昌吉一筆養傷的銀子把二叔氣病,雖然他不讓去,可總比會小娘要好。按二叔的話來說,上酒樓調戲人,不是正經生意人家做的事。
鄭誼就往張昌吉家裡來。
並不遠,走過兩條街就到。鄭誼來到張家門前,上前去拍門:“老張頭,大白天的關什麼門?”拍了半天喊了半天,裡面才傳出來看門老人蒼老的聲音:“敢問門外是鄭公子?”鄭誼笑:“還能有誰,快開門,做生意的人,關門把財氣都關沒了,這是我二叔說的,不信你問他。”
門內有腳步聲,老張頭把門開啟,面上是驚惶恐不安往門外左右看看無人,年邁的人也有力氣,一把拉進鄭誼來,再隨即緊緊閉門。鄭誼駭笑:“你這是做什麼?”
“公子裡面去問吧,問我,我是不能說。”老張頭說過緊閉著嘴巴,並用手指給鄭誼看,示意我不說。
鄭誼笑個不停進來,在房門揭簾先就是一聲傳進去:“昌吉兄,你在家裡躲鬼嗎?”進來見到張昌吉,鄭誼自己打了一個嘴巴:“呸呸,要過年不能亂說話。”張昌吉斷了腿,傷筋斷骨一百天,這才好了沒多久,還是坐著不動,對鄭誼道:“我們家裡,還真的在躲鬼。”
“是嗎?你見過不成,請和尚道士來捉沒有,我也來看一回。”鄭誼興致勃勃正在問,外面傳來鬼趕腳一樣的腳步聲,一個家人急匆匆地跑到房外低喝:“公子不好了,那幫子鬼又來了。”
鄭誼房中亂跳:“哪裡,在哪裡,我去看。”張昌吉急得臉色都白了,抬手抖動著:“噤聲,你小聲些,別讓人聽到我們家裡有人。”再對房外也低聲道:“不說話,讓他們拍一會兒去,不見人,自然走了。”房外家人答應著去了,張昌吉在頭上抹冷汗:“又嚇出我一身汗來,要是發風寒,倒是不用藥。”
嚇成這樣,鄭誼也隨著放低聲音,關切地道:“怎麼了?”張昌吉看鄭誼一眼,對他面上的關心感動,當下實話告訴他:“是我幾個月前倒黴那一齣子,在獄裡捱打不說,還給人寫了一千兩銀子的欠條,這群子賊獄卒們,過年了,見天兒上門來要錢。”
“沒有王法!這可是天子腳下。”鄭誼當即發怒,張昌吉勸他小聲:“王法二字,只針對庶民。”鄭大公子每天坐書房暈暈,就是氣憤自己是個庶民。聽到張昌吉的話後,鄭誼通紅了臉,結結巴巴道:“我,我,有朝一日我得志,我,我,”見到張昌吉目不轉睛盯著自己,象是盼著自己能說出什麼有依靠的話來,鄭誼話流利了:“一千兩銀子我給你,二叔把我的帳全管了,不過我呀,”鄭誼狡黠地笑著:“以前的私房錢沒給他,不是存心,是我放在床板下面的洞裡忘了給。”
張昌吉流下淚水,鄭誼笑話他:“嗐,男人不哭,等你好了,你我還像以前,把臂做青樓遊,”再一縮頭笑:“把臂看書吧,我二叔不讓我再亂跑。”張昌吉越發的流下淚水,流著流著大哭起來,最後哭到伏在几上痛哭流涕。鄭誼瞠目結舌:“你真這麼傷心我不陪你,等半夜裡二叔睡了,我爬牆出來吧,不然二叔又要病,上次病他花了十六兩銀子,和我計較了兩個月。”
“不是,我哭,是因為我對不起你。”張昌吉抽抽噎噎道。鄭誼狐疑:“是嗎?是我以前相好的小娘來看過你,你隨意吧,都送你了,我不生氣。”張昌吉再一次捶胸頓足大哭起來,鄭誼被哭聲嚇得不敢再猜,只能等著張昌吉哭完。
張昌吉這一頓哭,直哭了有頓飯光景,住了哭拭了淚,對鄭誼羞愧地道:“我知道你發奮唸書是為什麼,是為楚家那個丫頭。”提起來林小初,鄭誼又一次漲紅了臉,帶著要奪路而逃的架勢:“這是我心裡不能提的一件事,你再說,我就走了。”
林小初,也是鄭誼的一個隱痛,隨著不能得到且見也不行,隨著楚懷賢的高中,這隱痛更深。
“你別走,我對不起你,我今天全都告訴你,本來你帶著她是能走得脫的,是我,是我害了你。”
張昌吉對著自己的胸膛,又大打起來。
鄭誼抱著他,目光加深:“你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