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的身體在浪潮中,好似一葉扁舟,身不由己,不停的後退。
噗!
噗!
噗!
彷彿有一個看不見的拳頭,重重的砸在他的胸口,大力傳來,儒生一連倒退數步,全身氣血翻滾。臉色變得煞白,眼睛中更有著難掩的恐懼。
為什麼會這樣?
司徒刑現在不應該心若死灰麼?
而且大乾立國三百載,天下承平已久,文人詩詞多是粉飾太平。
他怎麼能夠做出如此激昂的詩文?
他在疑惑,其他人眼中也都流露出詫異之色。
大乾立國三百載,風調雨順,更無戰亂。現在的文人,就好似溫室中的花朵,根本沒有經過風霜的洗禮。
故而,他們的詩詞多是江南小調,婉約綿柔。
突然聽到這種金戈鐵馬,文字激昂的詩詞,心中難免詫異。
離經叛道!
真是離經叛道!
現在大乾是難得盛世,司徒刑竟然寫這等離經叛道的文字。
看著那個儒生不停的後退,氣息有些混亂,而且明顯有文膽破裂的跡象。
現場卻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人吱聲,更沒有人喝彩,每一個人的眼中都流露出震驚的神色。
出手無情!
殺伐果決!
不留一絲退路!
這些生活在溫室中的儒生,有些理解不了,也沒有辦法認同。好在司徒刑也沒有打算獲得他們的認同,只要他們心存畏懼,就算達到“殺雞儆猴”的目的了。
至於說愛戴,身為法家的司徒刑對此表示不懂。
怕!
畏懼就夠了!
幾個大家族出身,去邊關戍過邊,被眾人推舉為“名士”的書生也在猶豫。
因為出身的關係,他們見多了血腥,他們並沒有被司徒刑的氣場所攝。他們猶豫,不是因為司徒刑的詩不好,也不是因為寫的太好。
而是他們不知該如何評價這篇文字。
如果單純從學術文學性的角度來說,根本沒有必要評價,節節高升的文氣已經說明了一切。
但是司徒刑的文字在他們看來卻有些離經叛道。
在承平已久的深潭中扔下了一顆重重的巨石,不僅出現了一圈圈漣漪,更濺起滔天的浪花。
並且神龜,騰蛇都是神物,向來被視為長壽不死的存在。
宮中的郡王也時常祭拜,或者是以神龜,騰蛇自比,祈求增福增壽。
而司徒刑卻直接否定了二者,並且認為“神龜有壽”。
雖然他的話不無道理,但是難免有些犯忌。
畢竟作為帝王,權柄無雙,富有四海,最大的願望就是如同“神龜”,“騰蛇”一般長生久視。
為此他們不惜冊封真人,重用術士,煉製丹丸。
本朝乾帝盤雖然不如武帝那麼痴迷丹丸之術,但是也經常祈禳延壽。
“犯忌諱了!”
“必定會被人王所不喜!”
那幾個身穿儒服,臉上有風霜之色的書生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們都從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震驚和猶豫,他們就算不畏懼,也要考慮是否因為自己的言論影響家族。
更有人下意識的看向北郡總督霍斐然和一身戎裝的成郡王,兩人一個是乾帝盤肱骨之臣,北郡的最高長官。
一個是人王幼子,郡王之尊。
兩人的態度不明,其他人都不敢表態,唯恐惹事上身,故而一時間竟然沒有人說話。
司徒刑面色不變,看著好似被捏住脖子,不敢發出一絲聲音的眾多儒生,眼睛裡不由的閃過一絲不屑。
真是承平已久,安逸的生活早就磨滅了他們心中的血性,早就沒有了讀書的人風骨氣節。
只知歌功頌德,粉飾太平。
如果硝煙四起,又有幾人能夠恪守自己心中的道義?
長此以往,必定是奴顏婢膝,犬儒橫行。
“妙!”
“妙!”
“真是妙啊!”
身穿素衣,身上揹著藥箱,鶴髮童顏好似神仙中人的華平看著司徒刑,拍打著自己的手掌,臉上流露出讚賞興奮之色。
“妙!”
“神龜雖壽,猶有竟時。”
“騰蛇乘霧,終為土灰。”
“這兩句實在是太妙了。”
“醫家醫病,不醫命。當今術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