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好像這麼做挺鬼祟的,便走出他的屋子隨手把門關上。
瑨璃躺在床上,翻來滾去的,滿腦子塞著亂七八糟的資訊。她摸索著脖子上的玉墜。她有這個墜子,瑨瑜也有,那她會不會也遭遇危險?
等雲夕一走,她要立刻回太恆山!只有看到他們她才安心。她的手按在玉墜上,閉上眼睛,不知不覺,竟沉入了夢鄉。
一個陰暗的地方,水聲滴答。瑨璃不知道這是哪兒,四處散發著黴味與腐臭的氣息。視線昏暗,像是從未見天日。水聲從哪兒來?瑨璃順著聲音往前,一直往前,走了好久好久,看到有個人被綁在柱子上,鮮血淋漓。身上的白衣已經破舊,上面滿是一道一道破裂的痕跡,想必是鞭打造成。
她的身形……
瑨璃的心一陣亂顫。她為何看起來如此眼熟……慢慢地走近,那人身形纖細,分明是個女子,長長的頭髮沾了油汙,垂散在面前,看不清臉。瑨璃走到她面前,輕輕地撥開她的頭髮。
那女子嘴巴里哼出一聲呻吟,艱難地抬起頭,蒼白的臉上髒兮兮的,嘴角有幹掉的血漬,瑨璃的手顫抖,直直地看著那緊閉的眼睛的蒼白的臉。不,不是,不是……不是她……眼睛驀地睜開,可是黑洞洞的,沒有眼珠!有血在汩汩地往外冒。
“啊——”瑨璃驚聲尖叫,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緊緊抓住被子,大口大口喘氣。不是瑨瑜,不是。肯定不是她。她搖著頭,忽然有個人坐到了她的床畔,瑨璃吃了一驚,但是看清來人時,竟又莫名地放鬆了。
霍司崖拂開她額頭散落的頭髮,“做夢了?”
瑨璃縮成一團,緊緊抓著被子,“好像瑨瑜被抓起來,眼睛被挖掉。他們虐待她……”鼻子一酸,熱眶裡有熱熱的液體洶湧而出。
藉著月色,霍司崖看著悽楚可憐的她,心猛得一窒。瑨璃突然揪住他的衣領,“瑨瑜會不會有事啊?”
“不知道……”
她猛得收回手,立刻下床,“我要回太恆山,立刻就去。”
霍司崖拉住她:“大半夜地,怎麼去。”
“那怎麼辦嘛,”瑨璃跺腳,一想到夢裡的場景,眼淚又止不住下來了,她用手背抹了把臉,才突的叫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霍司崖輕輕說,,“自然是聽到你的尖叫才過來的。”
瑨璃咬著嘴唇,突然感覺他拿絹子幫她擦臉,一下一下的,有股兒說不出的古怪感覺。既是甜蜜,又有一絲苦澀;抬頭來偷看他,觸到他漆黑的眸子,急忙低下頭。
她吸吸鼻子,忽然覺得剛才的一切不過是自己做夢罷了,不可能是真實的!瑨瑜在太恆山,有爹爹保護著。一定是這樣。她看霍司崖,“你這幾天去哪裡了?”
“有事。”他只淡淡地,聽她說在後天要去把顏雲夕從王府里弄出來,只道:“知道了,我會吩咐他們。”
他安撫她,“你好好歇著罷,現在時間還早。”
瑨璃躺回床上,一閉上眼睛就想到那黑洞洞的眼睛。是做夢,只是做夢。她這樣安慰自己,瑨瑜肯定不會有事的。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上的墜子,心安定了一些。只是再也沒有睡意了,想著剛剛霍司崖就在她的屋子裡,他幫她擦眼淚,心裡便有一股兒溫暖,一點點複雜。她和司馬楠婚約未解除,和別的男子如此曖昧真是不妥……
她看不清霍司崖,他的身份成謎。他真的把她當成朋友麼?也許他一點兒也不把她當朋友,不然不會連他是什麼身份都不告訴她。她猜測他是什麼秘密組織的首領,不是首領也絕不是個小角色,回想當日在小巷子裡看到黑衣人對他恭謹的模樣,還有那夜他莫名奇妙跑到她屋子裡,外面好幾個外衣人守著……那些人想必不是尋仇,是他的手下吧。
直至四更方才迷迷糊糊睡著,一覺醒來竟已日上三竿。瑨璃心想,怎麼今兒個書僮未曾拿銅鑼來敲?不知是因為昨夜未睡好的原故還是有點受風寒了,頭竟有點疼。按了按太陽穴,她從床上爬起,梳洗後方才去學堂。老夫子直拿下眼睛瞪他,眼裡的責備與“朽木不可雕也”的感慨一目瞭然。
瑨璃在位子上坐好,東張西望。司馬楠竟不在。其他人都認真地看著書卷,回頭來看霍司崖,他低著頭,似乎也在認真看書。昨晚的一切,好像只是她做了夢一般。大師兄坐在旁邊關切地看她,她朝他笑笑,直至夫子走之後,江天昊方道:“璃兒怎麼了,無精打采的。生病了?”
“頭有些疼。”她哼了一聲,和江天昊一起上樓,把昨夜做的夢告訴他。“不管大師兄這次怎麼阻止,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