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可冷忽然古怪地仰面向天望著,自言自語了一句:“難道……難道羅盤跟它有關?”
我明白她的意思,並且在等待潛水員出水的時候,就已經聯想到了那個問題:羅盤所處的位置,向上直衝青銅武士像。或許武士像的自由轉動度數,是被羅盤控制,它們之間的傳動方式,必定是無法被我們的探測手段獲知的,就像無法測到鐵板的存在一樣。
這種思考方向,會牽扯到大量物理學中的理論和術語,簡單來說,羅盤控制武士像的手段,是凌駕於電力、磁力、機械傳動力之外的某種東西,應該還沒有被物理學家們探知,如同中國武林高手的“劈空掌,控鶴功”一樣,可以凌空發出“衝擊力,吸力”。
科學家可以說是高手發招的瞬間,帶動了空氣的流動,所以形成了“去”和“來”的動作,這種做功過程,可以近似地稱之為“風”。
事實證明,很多科學家的理論都非常籠統荒謬,所以薩罕長老才會說出“幻象魔的移動形成風”那樣駭人聽聞的論點。科學家也是地球人,思維方式像普通人一樣具有極強的限制性,往往因為一葉障目,失去了另外百分之九十九的科學性。
我蹲下身子,並沒有做拔刀撬動羅盤的嘗試,那太愚蠢了,羅盤像從石頭中生長出來的一樣。
“風先生,有沒有一種力量,既可以牢固地將武士像吸在地面上,又能恰到好處地使這種吸力與地面的承受力持平,處於半推半拒之間——”蕭可冷困惑地問,轉了轉脖頸,看樣子仰望久了,已經又酸又痛。
我把雙掌按在羅盤中央,試圖激發內力將它吸出來。
“羅盤控制武士像的力量,就像舊車場裡的電磁鐵一樣,可以隨意吸收放開,隔空控制它的轉動,對不對?”蕭可冷說得越多,證明她心裡越困惑,思想越混亂。其實,事情的焦點並不在羅盤與武士像是如何協同工作的,而在於為什麼武士像能在格陵蘭的冰蓋發生折墜時,自身便會更改朝向?
張衡發明的儀器可以感應到地面震動,所以被稱為“候風地動儀”,那麼眼前羅盤與武士像的組合,是不是可以叫做“冰裂感應儀”?
蕭可冷蹲在我右面,伸手觸控著羅盤上尖銳清晰的篆字筆畫,忽然一聲長嘆:“風先生,我從前自負聰明,總以為沒有自己看不懂的事、學不會的理論,但眼前區區一個‘雀殺陣’竟然就有這麼多解不開的天大謎題。唉,我真是太愚鈍了,跟燕遜姐、蘇倫姐相比,她們才真正能被稱為天下無雙的‘飛花三俠’,我只不過是濫竽充數地忝為一員——”
她似乎失言了,不經意提到“飛花三俠”這個名字,急忙閉嘴。
羅盤紋絲不動,即使我已經將內力提聚到極限,產生了力所能及的最大吸力,依舊不見動靜。
“風先生?”蕭可冷歪著頭看我的表情,像一個撒謊說漏了嘴的孩子。
我不動聲色地笑了:“小蕭,你的問題其實很容易解答,比如太陽系裡的星球引力現象,當圍繞太陽轉動的九大行星自身離心力與太陽引力達到平衡的臨界點時,它們既不會逃逸到宇宙深處去,也不會無限地靠近直至墜毀在太陽表面。力量的平衡,才造成了羅盤與武士像穩定的協同工作狀態,至於這種力量是如何產生、如何命名的,我們還沒有能力解決這些。現在,我想去水之霧別墅,跟大亨和小燕談談——”
大亨的身體有沒有復原,只有他最清楚,原先答應過關寶鈴的事,我已經間接做到,所以也算無愧於心了。
“大亨的十五億美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換回關小姐的平安呢?”蕭可冷嘆著氣,準備離開雀殺陣。
我向雀嘴方向指了指:“小蕭,你先回去,我到那邊看看蓮花的圖案,如果它們代表的是真正的‘煉獄之書’,總算是拆解別墅後的一大意外收穫。”到達雀嘴的最快路徑當然是踏過雀背,一路走過去,其實也就是八米左右的距離,幾步就能邁過去。
蕭可冷向兩側的深井望了望,忽然不自覺地連打了幾個寒噤,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風先生,我好像覺得這個陣勢有些古怪。咱們最好先退出去,免得無意中觸犯了奇陣的連鎖反應,好不好?”
水面上不知不覺升起了霧氣,朦朦朧朧地肆意流動著。雀殺陣是處在一個三米深的土坑裡,北風無法吹進來,所以霧氣很快地就瀰漫在我們腳下,沒過了膝蓋。
“你怕了?”我笑了。奇門陣法是死的,不經人力催動肯定無法運轉,而我對於九宮、八卦的陣勢變化了然於胸,絕對不會出任何問題。即使陣外有人全力牽引陣勢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