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我想睡可是睡不著,明天我們還要去醫院看晨晨呢。”
“小沫,不許哭,明天你看見孩子不能哭。”
“我不哭,誠,你也不許哭。”
我們卻一起哭出來,我咬著牙,大滴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她用手去擦,我沒躲,她的淚我用手去擦總也擦不完。
“只要晨晨挺到小寶寶出世,也還有希望是不是,很多手足同胞是可以配對的,有25%的希望。”陳沫喃喃自語,
我不說話,即使是我們的第二個孩子能和晨晨配上,那也不現實,孩子是新生兒,根本不能抽髓,陳沫知道,她是在騙自己。唯一可以寄予希望的是臍帶血,因為它含有造血幹細胞,能夠用於重建血液和免疫系統,但是新生兒還有近6個月才能出生,晨晨起病急,惡化快,他能堅持到手足出世那一天嗎?即使那樣也存在臍帶血是否與他配合的問題啊。
那個夜晚我們被前所未有的絕望籠罩,看著懷裡的陳沫,我痛入骨髓。
第二天我們去醫院的時候,晨晨看見我們微笑,
“爸爸、媽媽,我昨晚做夢夢到小弟弟了,是小弟弟,我和他一起玩。”
我抱緊孩子,就像昨晚抱緊他的母親,
“兒子,你說是小弟弟就是小弟弟。”
“媽媽,你嫁給爸爸吧,”晨晨看著陳沫,
“爸爸想和你結婚,一直都想,這樣小弟弟生下來就有爸爸了。”
陳沫不停親吻晨晨的手,
“好,媽媽和爸爸馬上結婚,小弟弟生下來就會有爸爸。”
我們很快領取了結婚證書,沒舉行任何儀式,只是家人在一旁攝像留念,我在晨晨的床邊給他母親帶上6年前給陳沫買的婚戒,晨晨高興極了,
“等我病好了,我在你們的婚禮上當花童好嗎,媽媽?”
“好,你當。”陳沫抱住孩子。
夏蕾歸來
陳沫的老姨這時在門外向我招手,我出去了。
“小誠,小蕾前天從美國回來了,她現在在做造血幹細胞的化驗,晨晨病了我就叫她回來,這孩子不懂事,快一個月才回來。”
我苦笑一下,是夏蕾回來了,那麼多親戚都沒配合成功,她的機率會有多大。
然而夏蕾的化驗結果卻出人意料,竟然和晨晨的骨髓配對,抽血檢驗組織配型以及檢測各種病毒都一點問題沒有,而且她年輕,身體好,各方面都適合,所有的人都興奮起來,
我和陳沫問她有什麼要求,她哭了,
“我有什麼要求?你們一直對我家對我那麼好,我這次培訓公司所有費用給付,沫姐姐還給我帶錢走,說怕我在美國太節省吃苦,我不是不想回來,我接到我媽電話就想回來,可剛到美國不久我就不小心把腳給崴了一下,走路都困難。我沒敢告訴我媽,剛好點就趕回來了。我從小到大是第一次離開父母,離開家,在美國舉目無親,孤獨寂寞,在美國就想沫姐姐當初一個人帶著晨晨生活太不容易了,能救晨晨,我這個當姨的還有要求?那我還算是人嗎?”
陳沫抱住哭泣的夏蕾,不管對她有什麼看法,那一刻我相信她是真誠的。她一直勸陳沫,
“姐,晨晨會好的,你現在應該高興才是啊,你們又快有小寶寶了,多好。”
殲滅療法是進行骨髓移植前必須得準備工作,把患者全身的造血和免疫系統全部殺光,等待迎接救命恩人重新給全新的一套造血免疫系統,也就是骨髓,在這個關鍵時刻,如果捐贈者反悔了,患者就會因為身體沒有任何抵抗力而死亡。晨晨在殲滅療法期間我對夏蕾有過擔心,但是我多慮了。她著急的很,就盼著趕快移植,沒有一絲猶豫和害怕。
造血幹細胞移植所抽的骨髓是在身體位置在髂後平臺,骨髓要分成5袋,需要鑽孔,並且要連線100個針頭來同時抽取骨髓,給供者的身體也會帶來不小的痛苦,夏蕾在取髓時一聲不吭,大夫說這丫頭很堅強。
夏蕾捐給晨晨的骨髓挽救了晨晨的生命,孩子慢慢開始好轉,不需要再進行化療了,氣色一天天好起來,臉色紅潤了,也有了食慾,家人都露出欣慰的笑容,尤其是陳沫,整個人精神狀態都好起來,她懷孕快5個月,因為晨晨的病,她日漸消瘦的厲害,孩子一有轉機,她立刻胃口大開,我媽做的什麼她都愛吃了,而且顯懷的厲害,因為一直忙著照顧晨晨,她早孕一直沒去做例行檢查,晨晨手術剛結束,我馬上陪著陳沫去醫院做例行檢查建檔,
B超檢查的時候大夫看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