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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特殊關係?”她不解,除了病患與醫生,他們之間還有其他關係嗎?

“你忘記了嗎?我們是一家人?”他提醒。

“一家人?”她想起他和織語的文定。

“是不是我解釋得不夠清楚?請你仔細聽好,我們不是一家人,永遠也不會是。我跟羅獻庭、羅織語沒有任何‘關係'。因此,請你眼裡不要再以’特殊'看待我。”她激烈地揮過手,吊在手上的點滴被扯落,一縷鮮血自血管中冒出。

那些刻意被冷落的痛覺一古腦兒侵襲她的知覺,痛得她蜷縮起身…

“小心一點!”他急忙按住傷口,為她止血。

“收起你的好心腸,我不領情。”他對她的反彈不回應。

他動作輕柔且仔細地為她處理好傷口,彷彿心疼她般。織昀看著他專注認真的神情,胸口有股感動在翻攪。她是怎麼了,心跳一陣強過一陣,一絲絲的甜蜜、喜悅,噙在領邊、滲入喉間……

搖擺不定的心找到定位,焦躁難安的情化成綿密的喜……

處理好傷口,他重新幫她把點滴固定。

伯墉溫和地說:“雖然你很漂亮,但我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脾氣不好的病人。”

“我從沒有用‘溫柔'形容過自己!”她話鋒一轉,“可以請教你一件事嗎?”

“請說。

“要到什麼時候你才會走得遠遠的,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她賭氣地說。

“真那麼急著擺脫我?”他語調中藏著一分失望,很輕很淡的一分,輕得讓織昀無所知覺。

“沒錯!”她倔強地別開臉。

“等小植物開了花、你的腳卸下敷腳霜後,你和我這個嘮叨的男人就‘契約終止',我馬上轉身離開,再也不來煩你,好不好?”他縱容地說。

他幫她把被子拉高,像哄孩子般地拍拍她的臉頰。“好了!別再抬槓,留一些精神來養病,眼睛閉起來休息。”

他走了,望住他的背影,他的溫柔、他的體貼,他那讓人傾心也放心的氣質,讓織昀堅硬的心逐漸軟化。

“你是健忘還是粗心?老是忘記澆水。”伯墉用水杯幫他那盆被忽略的可憐植物,澆上半杯水。

“它跟你求救,說它快渴死了嗎?”

幾天相處下來,伯墉的耐心相待終於讓織陶卸下尖芒利刺,她不再與他針鋒相對,相反地有時他們還能相談甚歡。

“等它開口喊救命的時候,就藥石罔效啦!你不認真一點,說不定它開不了花,你就真的出不了院。”他語帶威脅。

“我才不要對它認真,萬一我把全部心血擺在它身上,等它開了花,我卻還在這張床上數日出日落,我一定會嘔死。”下意識地,她摸著它綠油油的葉片。

“你總是這麼害怕受傷嗎?”他認真地觀察她的表情。

“不!受傷對於我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我早已麻木不仁、沒有感覺了。”她升起一抹傲然。

“我換個方式問——你是害怕期待落空,才寧可選擇不期待才不會失望?”

“也許我性格中的消極因子佔了大多數,任何事我寧可做最壞的打算,也不要抱持一點點希望,因為當希望落空是很痛苦的。”

她沒回避他的問題,這個小小“進步”,讓他很愉快。

“可是期待、幻想在我們成長過程中,是很美好的經驗。”

“美好的經驗?這種東西對我而言太奢侈了,我要不起。”

“你要得起,只要你肯敞開心胸學會接納。”

“接納?你要我去接納什麼?”她升起警戒。

“你身邊的人、事、物。”

“在這些東西里,有沒有包括你的未婚妻?有沒有包括你的岳父、岳母?”織昀冷笑出聲。“他們派你來當說客?你處心積慮接近我的目的,就是要我配合你們演出一出‘闔家團圓'?”

“若不是你的態度那麼惡劣,我真會為你的敏銳觀察力喝彩。”

“我猜對了,你接近我果然有目的。”

“我的目的是要你快樂,要你像個正常的十九歲女孩一樣健康、活潑,要你放棄仇恨,解放別人也解放你自己。”他句句都發自真心。

“別白費心機了。”

“我沒有白費心機。”

“你這麼費心地討好岳父母、未婚妻,不覺得很累嗎?”她苛刻地質問。

“我是費心了,但是我討好的物件是你,不是旁人。”他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