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都要當新郎的人了,心情還這麼不爽快,是得了婚前恐懼症,還是新娘落跑了?”賀耘尉帶著三分玩笑奪下了他的酒瓶。
仰起頭,躺上椅背,抓亂一頭黑髮。他不再是那個溫和體貼的賀伯墉,現在的他只是一個為愛所困的焦躁男人。
唉——為什麼澆再多的酒,也澆不去她在他心中的影像?
即使她是那麼的可惡、可憎、可厭!
“雖說我長得孔武有力,可我也沒打算扛一個醉鬼新郎上禮堂。我真要替那個小小新娘叫屈了。”
見他還是一言不發地仰望天花板,耘尉也隨著他的視線抬頭。“沒什麼特別的啊,幹嘛看得那麼專注?難不成你寧願面對平板無趣的樑柱,也不願多看我這張帥臉一眼?”
照往常,細心而善解人意的他,是絕不會讓竺人獨自唸唸有詞,嘮叨個沒完的。看來他的性格在短時間內被大力扭曲過了。
“願意談談嗎?”
“不願意!你給我出去!”他拒絕的直接。
他有他的尊嚴,即使被羅織昀毀損得所餘不多,他仍要維持住坐落於高高鷹架上的“面子”。
哇!什麼態度啊,這要是讓嬸嬸看到了,肯定會為了自己家教失敗而痛哭流涕。
“那——玩玩是非題如何?”他吊兒郎當地坐上伯墉的辦公桌。“至題:你不想履行婚約,卻礙於自己的誓言、礙於羅院長的人情,不得不履行。”
“錯!你可以閉嘴了。”
閉嘴?哪有那麼容易,不幫這隻呆頭鵝攪攪腦漿,它們都快變成化石了。
“第二題:你心裡愛的女人,不是那個即將為你披上嫁衣的小嫂子?”
他別過臉,不作回應。
“預設?拒籤?無所謂,繼續進行下一題——你正在為一個羅姓女子煩心,但是這位小姐並非你未來的枕邊人?”伯墉還是不發半言。
“又棄權?棄權太多題會被判出局哦,到時拿不型局額獎金可別怨我。”他別有所指地笑了笑。“這個羅織昀不但佔領了你的心,也擄獲了仲墉的情,看來此號女子不是簡單人物,不能等閒視之。”
他終於抬起眼,橫掃過賀耘尉,眼裡有著極度的憤怒。
賀耘尉皮皮地嘖嘖兩聲。“想問我怎麼知道這三個字?很容易,因為賀仲墉不顧兄弟情分,包袱款款準備飛回美國,不打算參加你下星期的婚禮。”
可惡的羅織昀!竟可以這樣輕易地同時傷他們兄弟一人?是他太小看她了。
“仲墉怎麼說?”
“他說——羅織昀是真心愛你,要你好好珍惜,不要因一時衝動而放棄了彼此。”
何止是她愛他,這個堂哥也把人家給愛慘了,否則滴酒不沾的人不會變成醉鬼,心性溫和的人變成了希特勒,惱啊、惱啊又是一個在石榴裙下昏迷不醒的男人!潑水能把他叫醒嗎?還是直接潑硫酸會比較有用。古云:重病要用重藥醫。
“仲墉說錯了,她誰也不愛,她只愛她自己、只愛復仇,終其一生她只為毀滅羅家而存在。”
“你才錯了……”楊庭君的聲音突然介入。
多日來的反覆思索,她實在無法假裝自己從來不知道織昀的心聲,尤其她離開後,事情並未因她的退出而改善。眼看伯墉、織語這兩個孩子一天天憔悴、抑鬱寡歡,沒有大喜將至的喜悅,這樣的婚姻註定是要失敗的啊!
“她是真的愛你,但是織語用生命來向她抗爭,她不得不退讓,這些都是她親口告訴我的。”
“我再也不會相信她的滿口謊言,她是個貨真價實的騙子。”他激亢地說。“從走進華心第一天起,她的所言所行都是帶有目的,她處心積慮介入我和織語中間,就是要傷害織語好讓教授和師母痛不欲生。”
“你和織昀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君姨,你被她楚楚可憐的外表給欺騙了,她心機多詭。尖酸歹毒,為了仇恨可以放棄所有。愛上她是我這輩子犯過最嚴重的錯誤!”
“你誤解她了,她是真心愛你,沒有目的,也沒存心要去傷害誰。”她極力為她辯駁。
“不要再說了。我只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眼睛看到的。不管如何我都不允許自己或任何人再去傷害織語,我們的婚禮會如期舉行,誰都不能更改!”他斷然地說。
“你認為娶了織語就能帶給她幸福?”賀耘尉重新拿是非題來檢測他的心。
“是!”他肯定地回答,不能容許自己有一點點的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