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影,層層疊疊地落進他眼眸裡,又快速地消失,“阿茲貓!”
那醜陋的臉在他眼前放大,彷彿看見他咧開嘴笑了。
還未跑出多遠,遠遠看到地上的鮮紅,吳菱放慢了腳步,“誰的血。”
一道血痕斷斷續續地延伸進草叢,鋸鏈一點也沒有去探查的意思,撿起地上的揹包,沉默著看了看,然後丟垃圾般一抬手扔出老遠。
“那傢伙的?”
鋸鏈白多黑少的眼睛轉向她,命令道:“繼續跑。”
對待同伴如此冷漠,吳菱嘆息一聲,也不知他們究竟奉了誰的命,如此嚴酷。
草叢嘩啦一響,掃帚撲了出來,直把鋸鏈壓在身下,一邊兒下嘴,一邊兒抬手,吳菱衝上去,一下趴在鋸鏈身上,掃帚疑惑地嗚嗚兩下,吳菱抬手拍拍它,“走開走開。”
鋸鏈兩手舉過雙肩,微微有些發汗,“起來。”
吳菱一下兒爬起來,小瓦拉著掃帚,“你為什麼……”
吳菱聳聳肩,吊兒郎當的樣子,“我的犬牙都咬不動他,掃帚膈著牙怎麼辦。”
鋸鏈爬起來,惱怒地拍打身上的灰塵,吳菱笑道:“不用拍了,都這麼髒了。”
氣氛豁然緩和下來,吳菱揉揉肩膀,“小瓦,你跑在前面吧,我有點累了。”踱步到他身後,小瓦警覺地要轉頭,吳菱一下兒砍在他後頸上。
看著他撲通一聲倒下,吳菱向鋸鏈笑笑,後者正神情怪異地看著她。
“喂,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鋸鏈扭頭,吳菱躊躇了一下,“我一直沒問你,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告訴我的,那現在我問你,你能不能告訴我朱悅去哪兒了?”
“不能。”
吳菱苦笑,“你至於這麼斬釘截鐵的。”
哼哼唧唧地把小瓦放到掃帚背上,揹包好好地躺在草叢裡,吳菱吹著口哨掏出繩子,一點都不理會掃帚朝著鋸鏈嘶啞咧嘴的心情,把小瓦捆粽子似地連著揹包一起捆在掃帚背上,有些捨不得地摸摸黑狗皮褥子,還沒享受呢,又要離開它了。
下了命令指了方向,道聲再見,就讓掃帚往另斜裡全速離開,有掃帚看著小瓦,她就放心多了。
鋸鏈不說話,走上來,倒刺如刃的手抵在她後腰,“快走。”
吳菱一直沒話找話,從性別年齡籍貫問到高考考了多少分最愛看什麼電影最愛吃什麼菜,鋸鏈也不理她,她就一副歡樂快的樣子自問自答,若不是鋸鏈嚴肅無比地威脅著他,這簡直就是一場沒有回應的小學妹暗戀學長情景。
看來面前的空地就是目的地了,鋸鏈鬆了一口氣,放慢了速度,直升飛機的轟鳴在天空迴響,吳菱抬起頭,就見兩架直升機一前一後飛過來,吳菱抬起手壓住帽子,繼續嘀嘀咕咕,鋸鏈仍用一手抵著她,一手壓著圍巾。
“你怎麼不逃。”
這句話不是問句,吳菱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眨巴著眼睛盯著他,鋸鏈將圍巾拉高些,黑多白少的眼睛半睜半閉,吳菱幾乎看不到他面上有肌肉動了,“我聽說,她可是想了無數辦法逃跑。”
說完這句,有了片刻的沉寂,吳菱轉開眼,繼續嘀嘀咕咕,一個好像沒說過,一個好像沒聽過。
第八十五章 中轉
兩架直升機徐徐降落,吳菱正有些奇怪,就見第二架直升機上走下來一個穿著工裝的男人,在原地看了看,樹叢中一個侏儒領賞似的拖著不知死活的鼻涕蟲走了出來,他個子那樣小,拖著飛天德的時候幾乎整個身體都前傾到快要貼著地,臉卻養著,滿是討好的樣子,如同一隻搖尾乞憐的哈巴狗。
鼻涕蟲的身體在地上摩擦地傷痕累累,男人用腳尖把他勾了勾,那樣子根本已不將他當人看,挑了一塊兒還算乾淨的地方把他提起來,掏出一個什麼扔給侏儒,還沒有看清,侏儒就不見了蹤影。
吳菱還要看,第一架飛機就走下一個男人,手拿一塊兒黑布,將吳菱的眼睛蒙了起來,最後一眼是那工裝褲的男人提溜著鼻涕蟲上了第二架直升機。
手腕也被捆起來,耳邊傳來壓迫感,可知已經升空。
憑著感覺,可以知道鋸鏈一直在她身邊,吳菱被抓到了,不也就意味著這群暗地行動的異能者應該撤出太洵山了嗎?可,那個侏儒卻還是留下了,想到他對待鼻涕蟲的樣子和滿地的鮮血,吳菱不安地動了動身子。
在這裡她再不好嘮嘮叨叨,黑布勒得她手疼,額前的劉海又開始掃眼睛,也只好默默的忍耐。鋸鏈淡淡瞥了她一眼,窗外的雲海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