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由的事你不必擔心,我已經讓他回房休息了。”
宸飛的眸中寫滿了倦意,到這一刻,其實他已經不想再多想寧由了,原本那人早該死了的,當初既然狠得下心把他丟進海里,如今又說什麼心疼呢?
宸飛覺得自己可笑得很,但他想:如果今晚的事再發生一次,他依然會控制不住對寧由發火吧?
“你也回去吧。”不願過多地搭理念亭,宸飛立即鑽入了被窩中,他背對著念亭躺著,閉著眼假寐,同時模糊地開口,“離開時替我把燈關了。”
幾秒之後,宸飛感覺房間暗了下來,便又睜開了眼,望著窗縫中漏進來的一縷月光,他又忍不住長嘆一聲。
而就在他最鬆懈戒備的時候,突然有隻手矇住了他的眼睛,宸飛一驚,緊接著聽見耳邊傳來唸亭的聲音,“乖乖睡覺,什麼都別想了。”
宸飛這才放鬆下來,拿開念亭捂著他雙眼的手,他回過頭來問道:“怎麼還沒走?”
念亭坐在床沿,微涼的月光打在他的側臉,顯得那張臉龐過分的蒼白,“我今晚不走了,在這兒陪你一塊兒睡。”
沒有激烈的言語,甚至沒有反抗或拒絕,宸飛只是淡薄地凝視著念亭,那眼神猶如在看一個陌生人,讓人總覺得這雙眼睛裡根本不含任何的感情色彩。
宸飛就那樣看了一會兒,最終也沒有絲毫表態,卻是又重新背過了身,面朝窗戶的方向,一個人將被子裹得很緊。
念亭過來時身上就只穿著睡衣,這會兒他將口袋裡的手機拿出來放在床頭,隨後就鑽進了宸飛的被窩中。
從身後抱著宸飛,念亭貼著其耳畔柔聲低語,“晚安,寶貝兒。”
有那麼一瞬間,宸飛感覺自己的心跳彷彿停了一拍,而後他才緩緩睜開眼,“寶貝兒?誰準你這麼叫我的?”他側過半邊臉,眼角的餘光掃過念亭的容顏。
他不曾忘記,兩年前他還與念亭交往著的時候,這人就總愛這樣叫他,但那時宸飛就說不喜歡被這麼叫,他覺得這稱呼太肉麻,而且總會讓人下意識地認為被叫“寶貝兒”的那一方是受,直至今日,他仍記得當時念亭被他逗樂的樣子,還反問了他一句,“做受不好嗎?”
那天宸飛的回答是:“沒什麼不好,只是容少你長得不夠陽剛,被你壓會讓我很難進入狀態。”
枕邊,念亭的目光很柔和,他靜靜地凝視了宸飛半晌,才淡然啟口,“你果然還在生我的氣。”
宸飛被念亭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弄得微微蹙了下眉頭,繼而他索性轉過身,與念亭面對面地問道:“我到底生你什麼氣?”
而這晚念亭說話確實沒什麼邏輯,簡直就是說一句話換一個話題,明明最初他們在講的是“寶貝兒”這個稱呼,可不知怎麼的,念亭就把重點切到了別處。
兩人對視了片刻,只見念亭唇邊的那一抹微不可見的淺笑漸漸斂去,而後他突然甩出這麼個問題,“宸飛,你很喜歡小由嗎?”
宸飛突然覺得,自己就快跟不上容念亭的跳躍性思維了,“你又發什麼神經?好好的怎麼扯上寧由了?”
念亭卻也坦白,毫無顧忌地回道:“你今晚的表現,讓我覺得你很護著他。你心疼他,是因為你喜歡他?”他的語調略微上挑,帶了點不確定。
而宸飛聽他這麼問,頓然恍悟過來,終是笑開了,“敢情容少你是吃醋了?”他將頭枕在自己的臂彎上,用看好戲的眼神打量著念亭,“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寧由是你派到我身邊的吧?怎麼現在倒是吃起自己人的醋了?”說到這裡,他的口吻越發顯得歡愉,“這叫什麼?自作孽不可活,對嗎?”
宸飛這番話的確帶了很重的挑釁味兒,念亭被戳中了心思,難免有些惱羞成怒,於是他忽然伸手摟住了宸飛的腰,緊接著咬上了宸飛的唇。
後者本能地往後一縮,剛要爆粗口,卻又被念亭封住了嘴。
而深夜激吻的後果就是很容易激起情慾,宸飛被念亭吻了一陣,便感覺雙頰發燙,甚至連下身重要部位都有些微微抬頭。
無法否認,容少的吻技實在是一流,好歹他尹宸飛也是情場高手,可面對容念亭,確實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有一句話說得不錯,正所謂“一物降一物”,宸飛想,這輩子自己遇上容念亭,肯定是上輩子造孽太深。
好在宸飛這人甚為灑脫,倒不會為了一個吻去計較,念亭既然要親,他便讓他親個夠,這便導致了唇瓣分開時,兩人都喘得厲害。
等平復了氣息,宸飛眼梢微揚,輕佻地問道:“吻過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