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若是以往,皇上定是早就嚇壞了,拜託微臣幫皇上處理,而今日這件事,皇上不僅處理妥當,還完全沒假借微臣之手,讓微臣刮目相看。皇上能告訴微臣,皇上這是本就如此,還是突然開竅了?”
巫舟單手撐著頭,歪著頭瞧著只有三步之隔的男子:“其實朕之所以突然這般,是因為一件東西。”
“嗯?”趙柏晏顯然沒想到巫舟會直接承認,他還以為對方會向對付崔相那般狡辯,“何物?”
巫舟並未回答,而是直接勾勾手讓趙柏晏靠近。
趙柏晏皺眉,他不喜旁人太過近身,可難得今晚上頭一次對這個少年皇帝多了分好奇,對方今晚上的所作所為與過往大相徑庭,若非對方的身形與容貌甚至瞧著人時那種陰沉勁兒沒變,他還真以為不過離京一次,皇上就被人掉包了。
趙柏晏沉思片許,還是上前兩步,站得筆直,拱手:“皇上所言到底是何物?”
巫舟直接上手拽住了趙柏晏的衣袖,後者反射性的身體一僵,卻並未動彈,只是居高臨下地瞧著少年仰著頭,彎著嘴角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纖細白皙的手指卻是動作極為靈巧地探入他袖袋中,拿到了那條御賜的金鞭,手指探出時,指腹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不經意劃過他的手腕,肌膚相觸時,男子眉頭緊皺,往後退了半步,不動聲色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巫舟還真不是有意的,畢竟趙柏晏這官袍的袖口太大,對方又攏著手,他對這種衣服本就不熟悉,好不容易拿到金鞭,為了裝作無所謂,眼睛又盯著趙柏晏,哪裡顧得上這個。
不過大家都是男子,碰到了也就碰到了,巫舟也沒多想,加上趙柏晏也只是退了半步,表情未變,巫舟也沒多想,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條金鞭上了。拿出之後,朝趙柏晏擺了擺,“趙大人,先前我們的約定可還算數吧?”
趙柏晏皺眉:“自然算數。可皇上說的就是這個?微臣不懂。”
巫舟卻是困了,直接站起身,如此一來,兩人的距離更是靠近了,少年仰著頭,笑容倒是收了,可視線卻還一直落在他臉上,意味深長:“趙大人啊,很好理解啊,三個字:求生谷欠。”
“嗯?”趙柏晏眯眼。
“朕是君,趙大人是臣,這件事若是不解決,難道朕還真的要被趙大人給……?那朕豈不是要羞憤致死?朕都這麼大了,還被人用鞭子揍,豈不是太丟人?所以,朕不得不廢了所有的心思來彌補。如此解釋,趙大人可滿意了?”巫舟將金鞭往腰間的金帶上一塞,終於放下心。
放到趙柏晏那裡,他終歸不放心,如今,可以回去睡個好覺了。
趙柏晏自然對這個解釋不滿意,皇上糊弄他呢?可顯然少年壓根不給他反應的機會,已經走出去了,不知對殿外的劉公公等人說了什麼,就沒音了。
趙柏晏走出去時,只剩下劉公公與幾個“男寵”站成一排,垂著頭,規規矩矩的,不敢亂看。
趙柏晏沒說話,劉公公給他行了個禮:“趙大人,皇上吩咐,這些人就交給大人你處理了。皇上說,相信大人一定能給他們一個很妥當的去處。皇上還說,明日早朝之後,趙大人記得去御書房,說……說……”
“說什麼?”趙柏晏瞧著頭越來越低的劉公公,額頭隱隱作痛。
劉公公聲音極小:“皇上還說……明日早朝起的太早,他怕是回頭要補覺,摺子那麼多,他頭疼,讓大人下了朝去御書房代為……代為批改。”
劉公公話剛說完,就感覺四周的溫度驟然冷了好幾個度,他的頭垂得也越來越低了,他就如此,更不要說身後的幾個男子,瑟瑟發抖。
趙柏晏最終只是嗯了聲,轉過身,冷漠的就要離開,只是抬步時,餘光瞥見那幾個“男寵”,不知想到什麼,眉頭緊皺了起來,不知為何,他莫名想到少年先前的笑以及時不時盯著他直勾勾的眼神,還有對方拿走金鞭時,劃過他手腕的指尖……
雖然新帝糊弄過了崔相,可他來的時候可親眼瞧見的,新帝並未反駁,只說會處理,這種沉默是承認了吧?對方找這些人來,原本根本不是所謂的“玩玩”,而是真的要如何。若非他來得及時,怕是對方已經……
本來他也沒覺得如何,可如今這幾種情況聯絡到一起,趙柏晏眉頭深鎖,攥緊了拳頭。
隨後又陡然鬆開,覺得自己多想了,若皇上真的抱了那等心思,又如何會找這些人來“解悶兒”?
趙柏晏鬆了口氣,劉公公這口氣卻是七上八下的:“趙大人?那這些人……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