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真心相對,他的存在,讓兒臣知曉這世間並非只有髒汙不堪,只有那些權勢之爭。所以兒臣不怨了,甚至感激父皇,感激你賜下了這門婚事,讓兒臣得了這輩子最想要的。”
七皇子的聲音放得很輕,就像是尋常的父子談心般,可江帝卻是聽出了對方話裡的深情與堅持,他是不會放棄舟世子的。
江帝的眼眶有些溼:“擎兒,父皇知曉舟世子的好,也知他是真心待你的,也從未想過要將他從你的身邊趕走,父皇只是想……你也許能多娶……”
七皇子這次搖頭打斷了他:“父皇,這麼多年了,難道你還沒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嗎?這個位置的確是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可既然已經達到了這個位置,為何還要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事與人來辜負心中所愛所想所念?兒臣這輩子只想要的是他,如果這個位置帶來的只有讓兒臣辜負甚至讓他傷心,那兒臣要這個位置又有何用?”
七皇子的話讓江帝愣在龍椅上,他怔怔望著七皇子,許久都沒開口。
是啊,既然到了這個位置是所有人豔羨的,已經不用看所有人的目光,為何還要委屈自己?
江帝望著站在不遠處俊美的男子,七皇子其實長得更像他的母妃,這些年了,對方已經離開很久,他依然忘不掉對方,可他心裡摻雜了太多的東西,當年覺得他是皇帝,他有很多的責任,他要開枝散葉,他要雨露均霑,他要為江山社稷穩固世家,他將一個又一個人納入後宮,可他這些年真的開心嗎?
明明他是皇帝啊,是這大江國最尊貴的人,可他到底真的聽從自己的內心了嗎?
許久,江帝突然啞然失笑,只是眼底卻帶著悵然若失:“你……比朕看得明白。”
七皇子望著恍惚坐在那裡的江帝,最終嘆息一聲:“每個人所求不一樣,兒臣沒出息,所求的不過是一人一心,足以,還望父皇成全。”
七皇子撩起衣袍,跪在那裡,背脊卻挺得筆直,江帝卻是聽明白了,他是想要那個位置的,可如果與他心中最想要的起了衝突,他會毫不猶豫地捨棄那個次要的。
江帝望著跪在那裡的人,突然笑了:“父皇明白了。既然這是你所求,父皇成全了。不過,父皇老了,等不了另外一位儲君長大成人了,你若是願意,朕想退一步,子嗣你可以從宗祠裡選一位,但朕要你保證,將來在位期間,將大江國治理的比朕好。”這樣他也就安心了。
七皇子望著蒼老了不少的江帝,應諾,他還是賭贏了,可望著江帝,心裡並沒有好受多少。
巫舟站在御書房的迴廊下,不知等了多久,終於身後硃紅色的門開啟了,他回頭,看著那個一身沐浴著光的男子朝著他走過來,在他身前站定,揚唇溫柔地攤開手:“我們回家。”
巫舟望著男子眼底的笑,抬起手,將手放了上去,溫聲道:“好。”
三日後,江帝頒佈下一道冊立儲君的聖旨,封七皇子為太子,舟世子為太子妃,入住東宮。
至此接下來五年,東宮只有太子與太子妃兩位主人,眾人譁然,可因江帝都不說什麼,眾人自然不敢說別的。
這五年,江帝將自己手裡的權力慢慢讓太子掌控,直到由對方徹底接管,某一日留下一道禪位的聖旨以及一封家書,離宮遊歷山河去了。
江宗擎坐在御書房裡,身邊站著巫舟,他看著那封江帝留下的家書,很短,直言他活不了幾年了,他老了,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卻在最後幾年才看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在死之前打算去完成自己年少時的夢想,只是後來隨著手裡掌握的權力越大,心也越大,到了最後竟是迷失了自我,忘記了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如今,他再次找回來了,他也就去了,讓江宗擎好好治理大江國。
田公公在一旁眼圈也泛紅,望著江宗擎這位新帝,“皇上,太上皇是帶著玉太妃的牌位一起去的,說是一輩子讓玉太妃陪著他在這座宮殿裡這麼多年,如今他無事一身輕,也該是完成年少時對玉太妃的承諾了。”玉太妃是江帝禪位之後對於江宗擎母妃的封號。
江宗擎許久嗯了聲,擺擺手讓田公公退下了。
巫舟看出江宗擎眼底的懷念,上前將他手裡的那封家書拿下來,“既然這是他的心願,就讓他去吧。”至少完成了心願,也此生無憾了。
江宗擎搖搖頭,突然伸手抱住了巫舟:“阿舟我身邊如今就剩你一個了,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巫舟因為是站著的,江宗擎抱著他的腰,他從上往下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