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了湖,後來丞相去看了,就派人一直守著。一個多時辰前,丞相帶著人再次去了那四公子的住所,又喚了大夫來,隨後就讓人去找了馮妃娘娘,再來了這裡。”
大太監每說一句,都壓下心底的不安,生怕下一刻就要承受龍威之怒。
老皇帝依然沒什麼反應,嗯了聲,隨著門外一聲稟告馮妃娘娘到時,老皇帝擺了擺手:“讓他進來。”
大太監鬆了口氣,弓著身前去時,視線落在一處,忍不住想:丞相這次怕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皇上什麼美人沒見過?如果不願,直言即可,如今轉了幾道,還牽扯到男後宮的妃子,怕是……
陸丞相回去的路上心驚膽戰的,等得知馮妃哄得老皇帝極為高興,還得意留下侍奉之後,才鬆了口氣。
這才暗暗咬牙想到那個千不該萬不該趕到這個節骨眼生了水痘的小畜生,結果他一過去卻撲了一個空,看守的十幾個家丁對視一眼,將巫舟離開前的話稟告了一番,最後不安道:“……老爺,我們不、不會真的被一起處置了吧?”
陸丞相心裡也咯噔一下,先前只顧得著急桃齡的事,差點忘了這一點,不能讓這小畜生連累了整個陸家,瞳仁深了深:“你們放心,老夫豈是那等狠心之人?這件事你們一定要保守住秘密,等回了京,若是你們沒感染上,老夫定不會虧待你們;若是感染上,老夫會給你們不菲的安葬費,儘可放心。至於那……不必再尋,儘管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得了不治之症還敢跑,他只當沒生過這麼一個小畜生。
老皇帝翌日一早就派人吩咐了下去,即刻啟程回宮。
陸丞相像是從未帶來這個么子一樣,一行人浩浩湯湯回了宮。而他口中“自生自滅”的巫舟,卻是過得愜意。
系統暫時遮蔽了他的感官,他感覺不到那種癢疼感,無胤和尚不久去而復返,不僅給他帶回了藥,還有塗抹的藥物,等服了湯藥抹了藥之後,他也就歇下了,翌日醒來,無胤已經出去了。
等他又睡了一個回籠覺,無胤和尚已然回來,還一併置辦了不少東西,並做了早膳,很簡單,清粥加一碟青菜,沒有油,純熱水燙了一下。
巫舟也不嫌棄,畢竟他此刻也沒感覺,用了之後,這才隔著門詢問無胤:“皇上可離開靈隱寺了?”
無胤這次出去就是去找他師父,說了緣由之後,從今日開始就不再去前院上早晚課。
無胤本來在打坐,聞言詫異地睜開眼,卻並未回頭:“小施主猜得不錯,一行人已盡數離開。”
“小師父不好奇我的身份?”巫舟將三個蒲團放在一起,躺在那裡,側著身瞧著門扉的縫隙倒影出的青色身影。
無胤道:“小施主若是願意說,貧僧洗耳傾聽;若是小施主不願,不說也可。”他既是願意渡他,無論他是何身份,他的決定都不會改變。
巫舟卻是坐起身,一雙鳳眸閒適地睨著無胤:“我先前並非胡言。他們皆避我如蛇蠍,你猜他們是誰?”
巫舟未等無胤開口,繼續道,“他們是我的父親、我的繼妹、我的繼母。邑帝看上了我那繼妹,繼母不願繼妹去服侍邑帝,就慫恿我那丞相父親,結果對方就同意了,我一怒之下跳了湖,大難不死,卻得了這不治之症,昨日,我獨自一人離開,卻無人尋我,如今他們盡數離開,依然無人記得我。那時我恨不得我才是丞相,他則是被我拿捏的小子。小師父,如果你是我,你會如何?如果是小師父,可後悔過你為何不是那掌管天下的君主,而是這後山不被人所知的沙彌?”
無胤大概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問題,許久都未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人活一世,功名利祿皆如雲煙;苦也,是一生;貴也,亦是一生;還望小施主寬心。”
巫舟睨著無胤,嘴角小幅度翹了翹:“還是小師父有覺悟,既是如此,那我也不能當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之輩,從明日開始,我來替小師父做齋菜如何?”
無胤大概沒想到巫舟上一刻還在討論人生八苦,下一刻就轉到了吃上,愣了好久。
巫舟無辜:“莫不是……小師父嫌棄我做的齋菜不好?”
無胤這才開口道:“既是如此,那小師父自便即可。”
於是,接下來一日,巫舟用後山的食材給無胤做了三頓齋菜,一共十道菜,有兩個共同點:一則,都是素菜;二則,都特別難吃。
巫舟望著無胤和尚面不改色將其吞下,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隨後的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