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西候面色微微驚慌。
“還怎麼辦?”他看著謝氏,“不是將她休了就行了嗎?”
謝氏放下手裡的茶。
“侯爺,你先坐下。”她說道,“你別急,仔細頭疼。”
定西候沒好氣的坐下來。
“最近家裡接連出事,侯爺,你可千萬要想開些,莫要傷身。”謝氏說道,從條几上的小青瓷蓋罐裡拿出一丸藥遞過去。
定西候接過去含在嘴裡,只覺得冰涼清爽在口中散開,混沌的腦子便一刻的清寧,他吐了口氣。
“還是你關心我。”他說道,拍了拍謝氏的手。
謝氏笑了笑收回手。
“我不會說話,討不得侯爺歡心。只是要侯爺你知道,我能依靠的只有你,侯爺好好的,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她在一旁坐下來說道。
這話定西候聽在心裡卻是舒暢的不得了。
“你就是性子太悶。脾氣又壞。不過,咱們夫妻嘛,終歸是一體的。”他看著謝氏說道,“你的心我都知道。”
謝氏笑了笑沒說什麼。
“這個齊月娘!”定西候一刻安靜後,又想到眼前的煩心事,不由伸手按額頭,“可是要害慘我們家了。。”
跪啊,她難道不知道她這一跪,其實是他們定西候府跪下了嗎?
眾目睽睽之下。百千民眾之前…
定西候伸手拍住眼,他都不能想。
“我就是去祖宗跟前跪死也不足以贖罪了,也沒臉見人了。。”他喃喃說道。“這個賤婢啊,這個賤婢啊,她是瘋了嗎?”
“早說侯爺慣不得她,如今知道了吧?這賤婢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這一下好了,全永慶府的人都知道了,過不了多久,只怕京城的人也都知道了。。”謝氏說道。
朝堂上又有新的談資了…。
而這一次將會是他定西候府…
說起來,他定西候府自從老侯爺死後,已經幾乎消失在朝堂裡了。如果不是每年朝廷下發賜俸,皇帝說不定都忘了還有他這個定西候,所幸後來常雲成出息,重新出現在朝廷眼裡,不過這下好了。很快兒媳婦也將出現在朝廷眼裡了…。
定西候再一次重重的拍在眼上。
他寧願朝廷的人徹底忘了他…。
他甚至可以想象。很快就有一些世家貴勳特意跑過來藉口拜訪,然後拍著他的肩頭問問那一跪的風情…。。
“快將她的東西都扔出去!”定西候大聲喊道。“將她趕出去,不許踏入永慶府一步!”
“這還不夠。”謝氏說道。
定西候看向她。
“休她還不夠。”謝氏說道,眼中閃閃發光,“侯爺,你要昭告眾人,表明這賤婢當初怎麼欺瞞哄騙老太太,總之就是要讓世人知道,咱們定西侯府娶她做兒媳婦是受了矇蔽。…”
定西候遲疑一下。
“其實休了她已經差不多了吧,她到底是一介弱女子,又沒個父母兄弟。。”他說道。
對於這樣一個女子來說,休了她已經相當於斷了她的活路了…
這樣一個美人就這樣香消玉殞…
“侯爺,她明知道這次救治不好這個病人,還非要出頭,她不就是打著咱們的名號嗎?她難道不知道這麼做什麼後果?她故意的,就是要把咱們定西侯府往火坑裡推,這樣的人,侯爺,就算是美人,也是心如毒蠍,她明知道你如此看重她,維護她,還做出這種事,侯爺,我心寒啊。”謝氏淡淡說道。
“可是萬一她真能治。。”侯爺遲疑一下說道。
謝氏看著他。
“侯爺,就算這次能治,那一下次呢?這天下的病症千千萬萬,難道她都能治的?侯爺,這不是能不能治的問題,而是該不該的問題。”她淡淡說道,“她不該忘了自己的身份,肆意妄行,侯爺你護她一次不算什麼,但咱們定西侯府可經不起這一次又一次的驚嚇。”
定西侯不說話了。
“侯爺,她首先是定西侯府的少夫人,她要做的是安在內宅相夫教子,而不是拋頭露面走街串巷,在那些粗鄙的男人中間說笑,而且還在那些身份雜亂的男人身上摸來摸去…當初子喬一則身份在那,二來也到底還小,看了也就看了,但是別人呢?就說這個獵戶傷者,你的兒媳婦,定西侯府的少夫人,就那樣…”謝氏越說越激動,說到這裡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定西侯也聽不下去了,他所想象的神醫,想象齊月娘帶來的,是那些豪門貴族的求醫救治,那種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