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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是個玄妙活,我自知淺薄,不過既然算了定是有把握的。’老伯表情毫無波瀾:‘一塊六,收你一塊五吧。’
‘那老伯你也給我看看。’燕子興致盎然起來。
‘這位小姑娘每週經過我也是看準了才說來一兩句,你看畢竟我也不是專業算卦的,呵呵。’
‘算了算了,我也常從這過啊,你擺明在敷衍啊,不要了!’燕子突然覺得自討沒趣,本來翻找錢包的她突然拉上揹包拉鍊,轉頭就走,毅然忘了自己經過這裡時幾乎都在班車上。
看著老大伯也沒有生氣只是淡然一笑,準備把橘子放回去,她忽然覺她們過分了,畢竟只是出了買水果的錢,幹嘛這麼為難老人家,她趕緊掏了錢遞給老伯:“不好意思啊。”
‘那個小姑娘啊,享得了父母的福,也享得了孩子的福,只是這夫家的……哎,一切都是命中註定啊,命中註定!’
那天她追上了燕子的腳步,只告訴了她前兩句,燕子看起來很高興,連聲說老伯算的還真行,她有弟弟那年,父母去廟裡給全家人請的卦象也是這麼說的。
那時的燕子的父母是村裡有名的養兔專業戶,是村裡第一家蓋起小洋樓的,雖有個交大筆罰款得來的弟弟但是她父親有富養女的觀念,金錢上對她毫不吝嗇,即便村裡少有人上學且燕子成績並不樂觀,她父親毅然不捨她外出打工,不過後來初三上一半她還是固執的去廣東打工了。
想到這裡莫小悠抬起頭看看這繁華之都,比起那一幕幕不堪回首的歲月,如今的生活她該知足,倘若母親還在,便也算幸福,可是即便她當年做了那般選擇,母親還是離開了,但她從未後悔當初的決定,至少母親最後的人生,因為她的選擇走的沒那麼痛苦。
☆、第十五章、慾望和愛
從那次以後,莫小悠再沒和燕子一起上下學,因為家鄉已沒可照顧她的人了,失去丈夫的嬸嬸心灰意冷的把年齡尚小的弟弟留給了自己隔村的母親外出打工,父母帶幼妹躲進了窯廠,離家雖不遠,但遠離村落很能避人耳目,週休的時候她也只能去那裡。
於是那間不足八平米的三面透風的老土胚房,只要是雨天雪天,甚至是風吹草動幼小的妹妹都會整夜哭泣,直到一年後父母再次把女兒送了人,才結束在那裡躲藏的日子,她也因此有了雨夜噩夢。
‘悠悠,別怕……’六年後再見面,凌昊依舊會心疼她雨夜裡的無助嗎?!
卦象的事其實這些年她幾乎遺忘,可是就在今年年關,燕子家幾個遠親因大雪留宿,一直在孃家養胎的燕子便跑來和她同眠共枕了,已孕七月有餘的燕子依舊喜歡說個不停,幾乎聊到大天亮,談起大她十一歲的老公,燕子臉上的幸福竟然讓她恍若隔世:
‘悠悠,你是不是也和別人一樣覺得我犯傻才會嫁給一個年齡大、長相普通、又一無所有的男人,甚至家裡還有個偏癱的老母親。’
她略有所思的點頭,大她一歲青春靚麗的燕子,前幾年媒婆幾乎踏破她家門檻,可是任誰都想不到三年前燕子會在最好的芳華里,要死要活的嫁給了那個大她十一歲、連聘禮都拿不出來的湖北男人,頓時上了小村‘頭條’。
‘其實我一直沒有機會對你說,四年前我懷孕了,當我因為一個不要我的男人,吃藥打胎血流不止差點死在出租屋時,是住對面的光勳救了我,長大後再沒人像光勳那樣小心翼翼的呵護我了,大城市總令人嚮往實際人情淡漠,我們之間從相依為命產生男女情愫,悠悠,我掙扎過的,他也有試圖放手,可是最終我還是離不開他,也許遇到他就是我的宿命……’
‘還記得我們初二那年被賣水果的大爺卜過卦象嗎,後來我總在想啊,父母也說我享得了他們的福和孩子的福,那位老伯也是這麼說。’淡淡一笑,燕子撫摸著她滾圓的小腹,認真的看著她:‘可是父母、配偶、孩子,偏偏沒有人告訴我中間的又是怎樣的!原來冥冥之中是這樣的安排。’
語罷突然燕子拉過她的手明媚一笑:‘不過,那又能怎樣呢,他雖然工資不高但很是努力,年齡大但對我溫柔體貼,我年輕啊,生完孩子就又可以和他並肩奮鬥,他也說過幾年存些錢就在咱們的小縣城買套房,把我婆婆接過來,我們做點小生意……’
那天剛滿26歲的燕子那麼甜美迫切的規劃著與37歲老公的未來,以至於她淡忘了燕子幾天前才辭工回孃家養胎,那鬱郁蔥指被粗糙滄桑所代替,青春不再已是歷盡風霜的容顏!
如果真的命中註定燕子享不了夫家的福,那是不是也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