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練功回來,看見丁典失魂落魄地站在屋子中間,手裡還捧著前一天送去給凌霜華的花,就是不記得放下。
“丁兄弟,怎麼了?”
丁典怔忡間被他突兀一喚,手中花盆頓時掉了下來。他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等想起來要去挽救時,已是來不及。卻見路過腳下一晃,立刻竄到了他面前,伸腳這麼輕輕一提,那快落地的花盆就又被帶了上來,安然地回到了路過手上。
丁典眼露欣喜,道:“路兄弟,這兩日,你又進步了不少。”
路過微微一笑,把花盆放下,問:“你剛才在想什麼?”
丁典面露憂色,在屋子裡走來走去,道:“淩小姐已經三天沒來開窗了,我……我不知道她怎麼了?”
真是沒見過追女人追得這麼窩囊的。
路過道:“冬天了,我們練武之人不怕,淩小姐卻是弱質女人,不開窗那是怕冷了,你擔心什麼?”
丁典想想也有道理,稍微寬了下心,卻還是眉頭緊鎖。
路過嗤笑道:“若真擔心就去看看,在家裡擔心給我看是沒用的,得讓她知道才行。不然你擔心到天反面去,她也不知道。她不知道,你擔心給誰看?”
做戲就得做給正確的觀眾看,不然都白搭了。
丁典吶吶不語,路過也懶得多管他。反正丁典既然喜歡這樣,他也無權指手畫腳。
淩退思為了表明自己坦坦蕩蕩,並沒有在府裡多加戒備,任江湖人在來去。潛進凌府找路過與丁典的沒有找到人,自然會離開,因此,武漢近來已經平靜了不少。丁典若想去看凌霜華,也不是不可,反正都是自己老婆,這麼縮手縮腳的,真不像話。
第二天天未亮,丁典照例又搬了盆花出去了。最近寒冬臘月,他花盆裡的花都成了剪枝盆栽的臘梅花,芳香四溢。路過近來耳目漸明,聽到他的動靜也只是翻了個身繼續睡,沒當回事。
哪知道,他迷迷糊糊一覺還沒睡完時,忽然聞到了血腥味。這味道已經很久沒聞到了。他一個激靈立即清醒了過來,悄無聲息地從床上跳了起來,傾聽著後頭的動靜。
等他伸長脖子傾聽時,後頭已經沒了動靜。路過心中微微皺眉,安全起見,他彈了彈睡眼朦朧的鸚鵡,道:“出去看看。”
那隻鸚鵡醒來,聞到血腥味也是立刻精神了,嗖地一聲就從窗戶鑽了出去。不一會兒又回來,焦急萬分地拍著翅膀,示意路過出去看看。
這鸚鵡通曉人性,若是有危險必不會讓他輕易出去。既然這麼明目張膽,那就是沒有危險可言。
路過毫不猶豫地開門出去,入眼的白讓他稍稍愣了一下,入夜下了一晚上的雪,已經將地上都下白了。呼嘯的北風吹著他一身單衣,其實還是有些冷的。他縮了縮肩膀,丹田自然而然升起熱氣,抵禦著外界寒氣。他腳下不停,跟著鸚鵡迅速掠到後院,聞到血腥味是從外面傳來的。
拉開後門,一個血糊的人直接倒在了他的腳邊。
臉一對上,路過大驚。這渾身是傷的正是才出門不久的丁典。他迅速替他診脈檢視,丁典身上全是刀傷,大大小小十餘處,還有一掌傷在胸前,難為他居然還活著回來了。
路過把丁典搬回房後,先喂他吃了一顆藥丸暫時保命,自己則拎了一把鏟子,沿路剷雪回去,把被丁典汙紅的雪都鏟走了,又把四周小路上的雪也一併鏟了個乾淨。有起得早的鄰里出門看到他在幫忙剷雪,愣了一下之後,都是極熱情地道謝,然後也有樣學樣地拎了鏟子來剷雪。這互幫互助的行動讓立刻傳了開,路過見有人幫忙“毀屍滅跡”了,自是悄無聲息就溜了回來。
丁典還躺著沒醒,但是呼吸已是平穩了下來,沒有性命之憂了。路過拿針紮了他眼下四白穴,叫醒了他。
丁典一見到他,立刻就激動了起來,道:“救……救……”一個字說得上氣不接下氣。路過伸手抵著他背部背心穴,送出自己的內力。他內力並不足強到能助人療傷,但他與丁典內功一致,自是有巧力能牽引他自身內力療傷。
丁典傷重之下,要自行運氣療傷自是艱難萬份,但有路過的外力幫助,卻是容易了許多。他明白了路過的意圖,努力平息下這一口氣,執行一周天,方能說出話來。
“路兄弟,快去救淩小姐!”
第五十八章 人去樓空
路過沒丁典那麼激動,絕不至於聽到凌霜華遇險就貿然不顧地衝出去救人。能把丁典傷成這樣,那自是隨手就能取他性命。那麼,就算要去救人,他必須先得把事情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