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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殷碧涵揚了揚手。

一個男人朝兩人的桌子這邊走過來。

他一身褐色錦緞深衣勾勒出纖穠合度的身材,銀釵玉佩裝點得恰到好處。尤其一張臉雖然只是淡妝素抹,卻盈著潤澤的光彩。

正疑惑似乎在哪裡看見過,那人已經將手裡幾包藥放在桌上,然後在殷碧涵身邊坐了下來。

“荼靡。”殷碧涵很隨意地向上官慕介紹了下他的名字,然後伸手將荼靡的手握進自己手裡,“很冷?”

“還好。”荼靡回以一笑,然後轉向上官慕點點頭道,“上官公子。”

上官慕瞬間想了起來。

這個,不就是那個伎子嗎?

在太液池邊,他重遇殷碧涵的時候。當時殷碧涵和朱新正要上一艘畫舫,而荼靡正是畫舫上的伎子。

有陣子沒見,差點認不出來了。上官慕不由多看了荼靡兩眼。他的樣子倒是和上次差了很多,怎麼看都是良家男兒,渾身上下沒有一點風塵味道。

“怎麼買了那麼多藥?”殷碧涵看著荼靡手邊的藥包,皺眉問,“哪裡不舒服?”

“……沒什麼。”荼靡瞄了眼上官慕,不肯說。

“到底怎麼了?”殷碧涵看了眼一疊好幾大包的藥,眉頭皺得愈深。

“回家再說。”

“你再不說,我就去對面藥鋪問了。”荼靡越不肯說,殷碧涵越是緊張。

“不要……”荼靡拉住想要站起來的殷碧涵,“是調理身子的藥……”

“調理身子?”殷碧涵不解。

“大夫說我體質偏寒,不容易……”荼靡話越說越輕,臉上也越來越熱。雖說出身青樓,不過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起這些事情還是忍不住開始臉紅了。

“不容易什麼?”殷碧涵還是不解。

“……孩子!”

殷碧涵輕“哦”了聲,這才恍然。

荼靡臉上含春,抬頭卻是瞪了她一眼。然後他偷瞄了眼上官慕,見他只是垂著眼喝茶才算鬆了口氣。

上官慕低著頭,木然地喝著杯子裡的東西。嘴裡什麼味道都沒有,心裡卻苦成一片。

原來,她不是放下了對他的恨意,而是根本把他給放下了。

同坐在一張桌子邊,卻渾然是兩個世界的人。

心突然揪痛起來。

坐在對面的那個女子,她的溫柔本來是屬於他的,是他私□有的。但是這份溫柔卻被他親手推了出去。

能怪誰?

不能再看下去,也不能再聽下去。

上官慕不知道怎麼付的賬,也不知道自己嘴裡說什麼,只能落荒而逃。

他沒有看見,在他背對著那兩人的時候,殷碧涵看向他的那雙琥珀色的眼睛。

沁雅相商

初冬的陽光透過窗子在沁雅閣的地面上畫出明亮的方形。適合品茗看書的悠閒時光房間裡的氣氛卻不怎麼輕鬆。

李玥吟面色凝重。他手邊的茶早已涼透,卻還是碰都沒碰過。

殷碧涵和流風難得地坐在李玥吟的對面。流風也是一臉沉重,她雙手相疊放在腿上,坐得異常端正。殷碧涵仍是和往常一樣,表情淡淡的。她左手的手肘撐在椅子的把手上,手指搭在下巴上,原本說不上不端正的坐姿在身側流風的對比下顯出幾分懶散來。

承墨站在李玥吟身邊侍候。她一雙圓圓的眼睛轉來轉去,似乎並沒有受到沉重氣氛的影響,不過這種時候她也倒也不會像平時一樣嘰喳不停,只靜靜地添茶倒水。她動作輕盈靈巧,只可惜房間裡另外三個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

“賈充死了。”殷碧涵語調平穩地問,絲毫沒有意外,“然後呢?”

在換官一案裡,犯人冒充的人便是賈充。此人是曲央學子,中舉之後原該是她來安陽應考。如今拿著她的名牌官牒成為官吏的人被拘押在大理寺的牢裡,而她本人卻消失不見了。

流風看了殷碧涵一眼,皺著眉終於還是說:“她的屍體半個月前在曲央綠杏村的山坳裡發現。發現的時候,她……”流風看了眼李玥吟,他認真看著她,於是只能繼續說道:“剩下的不是很多。她家裡人雖然半個月前就報了官,但是直到最近開始查這個案子的時候,守義莊的老婆子才想起有這回事。”

剩下的不是很多……

雖然流風刻意含混了語調,李玥吟還是立時明白過來,想到那屍體的樣子頓時臉上一陣發白。承墨也是忍不住低低地驚呼了一聲。

唯獨殷碧涵聽若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