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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痛了多少回,每次捱過也就過去了。

痛苦的回憶一齊湧了上來,她恍然看見一個小女孩在搖曳的燭火下彈奏琴曲,手指已經因過度撥絃染上了血痕,老鴇舉著板子在旁邊看著,一有差錯就將手背打得又紅又腫,如同一隻熊的爪子,殘忍到她不敢去回想。

那又是什麼,噢,原來是那個雪夜,她跪在青石板上浣洗衣物,那樣冷冽的冰水,直把她凍得沒了知覺,手中的動作機械地做著,腿也麻木得一陣痙攣,卻仍然要把手中的活計做完,直到雪厚重地把她壓成了雪人,再拖著疲憊而痛苦到無法忍受的身體,等待黑夜過去。

這樣的事,也數不清經過多少回了,然而在那小小的心裡,良知與抱負從未泯滅。

夜色如霧般靜靜覆蓋整個世界,風飄絮不覺沉沉睡去。

☆、飄渺閣各敘衷腸 好謀士力薦紅顏

燕王宮並不華麗,沒有小橋流水的婉約,沒有金碧輝煌的雄偉,沒有金銀堆砌的萎靡,亦沒有金戈鐵馬的雄風,只是用平常的磚瓦砌成屋頂,宮殿內僅有床榻,帷幔,案几,文房四寶,和一應日常生活所需物品,甚至連玉器都是稀薄的。

燕王埋首於紛亂的文卷當中,筆如乘風的快馬急速賓士在那些文捲上。自從逃回都城,登上王位之後,他就一心想要收復被齊國奪去了的國土,日夜勤於政事,使燕國在三年內迅速恢復了萎靡的經濟,百姓已得溫飽。

此時一小吏從不加裝飾的青石階上踏入宮殿,遮擋住了宮外的一縷陽光,“叩見大王。”燕王從繁雜的文案當中抬起頭來,溫和地詢問道:“何事?”

那小吏應聲獻上一份簿冊,“這是今日捐獻軍資的數目。”燕王仔細地閱覽著,忽然被那簿子上一項數目吸引,向一旁等候的小吏道:“這風飄絮是何人?”

小吏恭敬地答道:“她是飄渺閣的花魁娘子,聽說她原本是棄嬰,後來被飄渺閣的老鴇尋獲。”

燕王不由得對這名女子有了一些好感,雖然是一名舞妓,卻有如此的見識,真真難得。“哦,你將簿冊上的記錄交給雲大夫,另外這一封書函也一併交給他,讓他按照上面的指令呼叫。”“諾。”

宮闈外的夕陽如火嫣紅,將整個燕王宮從裡到外渲染開去,染上淡淡的緋紅,侍從此時給燕王遞上一杯苦丁茶,每日黃昏,燕王都會飲上一杯苦丁,細細品味它的至苦,有人說他是在仿照越王勾踐臥薪嚐膽,有人說他是在哀嘆兄長死去的那個黃昏,燕王此時已經不覺得它苦,甚至對這種苦麻木到沒了感覺。

他溫和平靜的外表下,暗藏著悠悠的帝王之志,他從不對外人提起當年的慘烈,其實那恨在二十歲時就埋下了深深的根,他看向身邊的侍從,“明日幫我準備一套百姓的布衫。”那侍從雖疑惑,卻不敢多問,只得把所有的疑問藏進心裡,“諾。”

天清氣爽,燕王換上普通百姓的玄色布衫,玩轉著手中的檀香摺扇,沿街而行。儘管如此,卻始終掩飾不了那特殊的風骨,精緻的五官招來人們的側目,他卻毫不在意,徑直走向飄渺閣。

他一進門,那老鴇連忙殷勤地迎上來,臉上的笑堆砌成了一朵糜爛的花,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浪蕩,讓燕王頓感噁心,“這位客官,我們這兒姑娘多的是,請問您要哪一位?”

燕王不禁皺了皺眉頭,門口妓女嬌媚的眉眼,挑逗著對面男人的心,時不時用些嫵媚的動作輕拍那人的身體,眼眸中盪漾著令人作嘔的笑意。“我想找風飄絮姑娘,請問她在嗎?”

老鴇連忙恭維道:“哎呦,

可真不巧,她前幾天不顧我這飄渺閣的規矩,私自把自己的錢財充作軍費,被我責罰了,您還是找別的姑娘吧。”

燕王聽得此話,心中不知為何有一陣隱隱的抽痛,他面不改色,神情堅毅果決,“不,我只要她。”老鴇轉了轉精明的眼眸,“可是,她不接客的。”燕王看著她憧憬的目光,便明白了幾分。他從懷中遞給那老鴇幾錠雪花白銀,“這些,夠了嗎?”

那老鴇見錢眼開,竟不顧她的死活,“哎呦,客官,您可真大方,請這邊來。”那老鴇引著燕王直至風飄絮的房間,燕王示意老鴇退下,然後獨自一人推開房門,淡淡的藥香飄滿整間屋子,他抬眼看見牆上的畫卷,每幅都栩栩如生,景象刻畫得淋漓盡致,不禁心生讚歎,這風飄絮果真與其他女子不同,能有如此畫作,必定不凡。

裡間病臥在榻上的人兒似乎聽到了響動,輕輕問了一聲:“寶荷,是你嗎?”燕王循聲至床前,卻把她嚇了一跳,身子本能地往後縮,燕王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