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縮著,將不聽話的胎兒毫不留情往下方擠壓著。
而這樣的助力顯然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呃啊……哈啊啊啊……! ”
暈厥掉的肖起嘶啞地慘呼了一聲被生生痛醒,彷彿連三魂七魄都被疼得變了形一樣。只這一聲,就耗盡了全部餘力,連眼皮子都無法再動彈一下了……
“老天保佑,小主子終於進入產道了……”產房內死寂的氣氛隨著一聲歡呼,終於稍微緩和了幾分。
老醫官趕緊又塞了幾片類似老參參片之類的藥物到肖起的嘴裡,然後用力掐了肖起身上的一處|穴位,將彷彿疼得離了魂的肖起再度喚醒過來,激動地鼓勵到:“殿下,殿下,老奴已經能看見小主子的鱗片了,請殿下趕緊用力,這次一定能夠順利地將小主子產下來!”
肖起恍恍惚惚的條件反射地聽從著那個粗啞老醫官的話拼命用力,耳邊所能聽見的聲音卻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彷彿過了許久,終於聽見整個產房醫官、藥師還有近侍們加起來足有二十多人一齊的歡呼聲……
“墨石殿下在上……小主……算平安了……”
“……夫人也……多麼漂……的小麒麟……看那鱗片……”
“是位嫡長公子……健康……福澤……”
“……不好!還有……殿下已經……生不下來了……”
“保不住了……趁著殿下還不知……快……”
“一定要保……殿下,有一位小主子了……這個就……”
“……首醫官大人……這個無論如……沒有可能了……動手吧!”
……
肖起無力再睜開的雙眼不停地往外流著眼淚,他想要大聲喝止‘不要,不要殺掉我的寶寶,讓我生,我能生下來的’……可是無論他的腦海裡怎麼哭喊求助,卻是真的連最後一點眨眼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任何一個部分都感覺不到……
他似乎已經完全脫離了那個耗盡全部能量的軀體,靈魂離體一般的漂浮在身體之外,除了無休無止的疼痛毫不間斷地傳來,提醒他還活著,他真的以為自己已經死掉了。
許久許久之後……
肖起其實並不真正知道自己這一睡到底睡了多久,只知道再能睜開眼的時候,那個唯一能讓自己安心的身影還沒有回來……
得知肖起醒來後,白魚第一時間就抱著用厚羊絨毯子包裹起來的一隻僅有手掌長,閉著雙眼甜睡的漂亮小麒麟靠到床畔給肖起看,不忘說上一摞一摞的吉祥話,就為了討看起來安靜得有些不對頭的肖起開心。
肖起卻在看見白魚手中那張小毯子後,仿若雙眼被刺傷一樣飛快地緊閉了起來,別開臉轉向床內側,眼淚簌簌的流著,用乾澀嘶啞的聲音模糊不清地問到:“還有……一個孩子呢?他……他現在……在哪……?”
白魚驚恐地愣住,‘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板上:“少爺?!您,您知道……”
止不住的眼淚很快就已經將肖起胸前雪白的衣襟洇溼掉了一大片,肖起哽咽著:“那是我的……我的孩子啊……我自,己……身上的一塊肉……怎麼能……怎麼能……不知道?”
“……”白魚有些無措地連忙起身將熟睡的小麒麟抱出門交託給門外值守的冬景帶回嬰兒房,然後才返身再回到肖起的床畔重重地跪下,不停地重重磕頭,很快白魚的額頭上就烏青了一片,甚至破了皮開始滲血,肖起才面無表情地無力擺了下手。
若是在往常,肖起絕對不會看著任何一名僕從這樣磕頭而不喝止,可是肖起現在心裡只有那個無緣相見就已經沒了的孩子……真真正正的是悲痛欲絕。
要不是還有一個孩子活下來,需要自己的照顧,肖起自己都說不準自己會不會就為了孩子而去尋死。
“我……讓我看看他……”肖起抖著嘴唇,顫顫巍巍地說著。
可是一個被生生分屍的胎兒,就算後來屍體也仔細縫合並且裹上了華麗隆重的襁褓,將屍體仔細收殮起來了,但是那些猙獰的傷口還有蜈蚣般觸目的縫合痕跡……
白魚能夠看得出肖起現在的情緒是極不穩定的,若是受了這樣的刺激,出了岔子可怎麼辦?
“少爺,二爺的遺體已經妥帖地收斂起來,並且取了這山頂上的寒冰鑿成棺槨然後暫且停在聖山頂上了;因為,二爺的喪禮到底還得要等墨石殿下歸來……少爺若真想看二爺,也請養好了身子,等墨石殿下歸來了再……”白魚的回答說得有些艱難。
肖起用力閉上了眼睛,眼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