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漲的通紅，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來，只是發出了一陣恐怖的乾笑來，直令人覺得不寒而慄，覺得白玉潔彷彿不是那個文章傳世，道德立家的白家家主，而是一個來自九幽深處的惡鬼一般的。

楚雁離冷笑了一聲，伸手一擲，卻是將白玉潔直接扔到了地上，開口沉聲的說道：“今日我便要你看看，你在我大楚之上所做的一切圖謀，全都是白費心思，你們卻又怎麼能夠理解我大楚究竟是什麼樣的精神所鑄成的。”說著，楚雁離直接伸手封閉了白玉潔所有的力量，將他丟給了身邊計程車兵們押了起來，自顧自的向前走了過去。

一路上，或許有一些城防軍圍了上來，但是一看到在神機營圍繞下的楚雁離，卻是也都紛紛的掉轉了自己手中的兵器，站到了楚雁離這邊來，口中高呼著陛下萬歲，擁簇著楚雁離向著皇宮的方向走了過去，一路上不停的有軍隊，百姓，大臣們加入到這個隊伍中來，也不過是十里的長街，竟然足足走了一個時辰，楚雁離才終於的來到了大楚皇宮的城牆面前，停下了腳步，抬頭向著城頭望了上去。

城頭上，稀稀落落的站了一些士兵，在那些士兵的中央，卻是圍了一個身穿皇袍的少年，眉宇之間與楚雁離卻是說不出來的相似，只不過面上多了一絲說不出來的暴虐狠辣的氣息，盯著楚雁離，神色卻是說不出的複雜。

楚雁離緩緩的上前了一步，盯著那少年望了良久，終於開口輕聲的說道：“你做的很好，只不過太心急了一些，這個天下，始終都是你的，卻又何必要聽外人的蠱惑，來與我為敵？”楚雁離雖然極力的壓制住了自己的感情，但是所有的人都能夠從他的聲音之中，聽出來那痛徹心扉的感覺，整個京城在這一刻也都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全都盯著這兩個父子，想要看看他們究竟會如何。

那少年只是微微一笑，抬頭向著楚雁離望了一眼，臉上那倔強的神情，像絕了當年的楚雁離，一樣的不甘，一樣的不屈，開口向著楚雁離輕聲的笑道：“那麼父皇，我現在說我錯了，你會原諒我麼？”雖然是在詢問的話語，但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便彷彿是一種挑釁一般，對於父親和君主權威的一種挑釁。

“你自己已經知道了答案，卻又為什麼要問我？”楚雁離冷哼了一聲，開口沉聲的回答了一句，其實他自己的心中也是說不出的矛盾，只是他知道自己這一次絕對是不能夠在原諒這個兒子了，無論有多少的理由，神州的穩定，卻是他們如今最大的底牌了，若是神州一亂，那麼他與林逸辰這麼多年的籌謀，卻是全都成了一片泡影了。

“父親，您在我的心中，永遠是高高在上的，其實您的位置，我完全沒有興趣，在您之後，做一個皇帝，所有的人只會記得我繼承了您的國土，記得我的父親叫做楚雁離，絕不會有人記得我楚傲煌，我是您的兒子，可是我時時刻刻都在想著，我要如何才能夠超越您。”楚傲煌盯著楚雁離的身影，開口淡淡的說了一句，雙目之中竟然流下了兩行的清淚來。

楚雁離聽了楚傲煌的話，卻是半響也說不出話來，過往的一切，全都在他的眼中浮現，初為人父的欣喜，當那粉嘟嘟的孩子，第一次叫自己父皇的時候，楚雁離還記得自己那近乎要瘋掉的快樂，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一切全都不存在了，這個孩子，已然與自己是這麼的陌生，陌生到了楚雁離都已經有些難以記清楚他的面容。

“可惜我還是敗了，甚至都沒有與父皇您交手的機會，這畢竟還是您的國度，這是屬於您的大楚。”楚傲煌的神情黯淡了下來，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心中卻是已經如一個七八十歲的老者一般的蒼涼，擁有一個英雄的父親，他的一生都被籠罩在了其中，想要掙脫，想要證明自己，卻是最終選擇了這樣一條道路，讓自己萬劫不復

楚雁離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投向了遠方，這萬里江山，卻是引無數英雄競折腰，如今便是自己的兒子，也忘記了血脈親情，想要與自己逐鹿天下，果然莫遣英雄做帝王，楚雁離是蓋世英雄，卻也註定了無法接受這冷冰冰卻又高高在上的皇位所帶來的血腥的味道，苦澀，那痛足以撕裂靈魂

楚傲煌卻是隻不過淡淡的笑了笑，向前走了一步，直接從那高高的宮牆之上摔落了下來，整個人便像是一直蝴蝶一般的，在虛空之中飄動，映襯著背後那如鮮血一般鮮紅的宮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灘鮮血猶如鮮花盛開一般的蔓延開來，染紅了楚雁離面前的地面。

從頭到尾，楚雁離只是默默的看著，甚至沒有一絲要伸出手去接一下自己兒子的意思，任憑那個少年摔在了自己的面前，任憑一個鮮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