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商鳴衝道源笑道:“機關算盡,終於是是毀在了自己手裡。本座的內勁已侵入你體內,只消一炷香功夫,你所謂的功力便會煙消雲散。”聽得出來,他沒有要親自動手取人性命的意思。
道源原本就泛青的臉色唰一下變得慘白,嘴角的鮮血受他滾燙面板的影響看起來兀自流動不已,而緊緊抓著胸口的手忍不住顫動著,正同那日慕容弦臨死前一樣。
“我可不會再死一次。”他勉力地壓制下喉嚨底的咳嗽,憋著一口氣將話說完。
“你做什麼?”道慧發覺了他的異樣。
陸商鳴皺起了眉頭,“倒轉經脈,如此一來,真氣便不會受制於鳩尾膻中二穴。”他將真氣凝於掌間,“想不到你竟會賭上性命。”
道源脖子上的青筋盡皆暴起,猙獰的面容泛著紅光,手腕處多出一條暗紅色的血線,沿著經脈一直通達身體各處,“陸商鳴,我就算死,也定要拉你墊背!”
坐等功力散盡只有一死,道源很清楚這點,而選擇走火入魔,確有逃出生路之機,這也是他唯一的辦法。
存於穴道中的功力登時釋放出來,在一瞬間充盈道源的每一條血管,讓他薄薄的面板上浮起無數的小點,也讓他輕鬆地擋下了陸商鳴率先發起的攻勢。
而陸商鳴只與他過了一招,便知自己絕對不是這樣一個瘋子的對手,這回與當日交鋒時恰恰相反的是,道源才是瀕臨絕境的那個,他發了狂似的進攻根本叫人難以應付,反觀自己,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留戀,可不會像從前那般肯捨棄已然擁有的美好,豁出命去與人相鬥。
八荒心經的寒氣一觸碰到對手的身體便立時化作白色的水霧,陸商鳴俯下頭,便連覆上冰霜的手掌中心也如同灼燒般難受,要同時抵抗洗髓經與聖教內功的雙重壓迫,實非一件易事,他正要與道慧商議,忽見他已躍至身旁,瞧他所使的招式,登時明白正與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
要破解道源強行糅合而倏然間威力暴漲的奇異內功,只能以硬碰硬,而連同二人之力,以洗髓經與八荒心經一同抵抗,在陸商鳴看來才是真正的融合。
他與道慧無需言語,心中已是瞭然,道源一使少林功夫,便由道慧相迎,而若是使出了聖教路子的招式便由他來親自對付。
三人鬥作一團,忽然的一次碰撞便揚起漫天的塵土,攪得這小小的石室如同被拔去了定海神針的龍宮般晃盪不已。
他們所使的心法招式分屬同宗,相生相剋,理當不分高下,可道源未曾料到的是,若論少林內功,自己決計比不上道慧來的精純,更遑論擁有聖教至高寶典“八荒心經”的陸商鳴了,正所謂以己之短攻敵之長,此消彼長之下,竟是略顯頹勢。
他暴喝一聲,猛然變招而行,竟是加上了南宮家的內功,就好似原本的平衡陡然間被打破一般,那突如其來的劍法與獨有的運氣法門打了對手個措手不及,藉著自身壓倒性優勢的內力頃刻將戰局反轉。
陸商鳴與道慧只覺排山倒海的內勁迎面而來,這才真正曉得經脈逆行的可怖之處,還未及想出破招的法子,便已被壓得喘不過氣來,這方寸一亂,便被道源的掌力逼退,後背重重地撞在石壁之上,氣血翻騰,竟覺頭暈目眩,好似全身都在搖晃一般。
道源眼放精光,如同大鵬般落於那巨石之旁,口中兀自狂笑不止,“寶藏是我的,陸商鳴,你以為你有通天的本事?我此刻就要你親眼看著我將它取走!”
他掌風所至,巨石應聲而開。
作者有話要說:
☆、寶藏
陸商鳴所在的角度瞧不見巨石裡的情況,不過也可猜測其中並非滿滿滿財寶,只因道源很輕易地便將手伸入了巨石當中。
金光突閃,道源原本如炬的目光忽的凝結住了,手中多出一把鑲滿了寶石的金鞘短刀,他將刀刃抽出,登時有精光耀眼,端的是一把吹髮可斷的絕世寶刀。
刀柄上刻有狼頭圖騰,想必是南宮信當年與遼國征戰時得來的珍寶。可刀鋒再利,也不過是死氣沉沉的鐵塊罷了,道源隨意地將它摔在地下,任由這代表南宮家赫赫戰功之物蒙上塵泥。
巨石中剩下的物事不多,道源顯然有些慌亂,右手拿起一塊木牌,上頭以雋秀字型刻有“忠武王南宮氏仲盛之位”,竟是南宮家先祖的靈位,氣急敗壞之下將這晦氣東西奮力擲出,如此唐突古人,真乃大大不敬,道慧見不過,連忙飛身接住。
陸商鳴雖本想借此寶藏振興聖教,以圖統一武林與金人抗衡,此刻見道源一無所獲正忍不住暗暗好笑,誰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