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燈微微亮著。
而門外,敲門聲,時有時無地響起。
“我們談談。”
外面的安笙清一直重複著,似有千言萬語想告訴她,卻最終只有這四字。
隔著距離,她知道他是不想說的窀。
即使是這樣的時刻,他還是有他的原則。
思寂坐在床邊,輕輕翻著相簿,聽著那聲音還在重複,她無奈地扯動嘴角,將相簿丟在桌上,有一些舊照片滑了出來,相片都過膠了,場景不同,年份也不同,最大的共同點就是少年與少女並肩而立,一個溫潤淺笑,一個露齒大笑妲。
她躺在床上,看著檯燈落在相片的外膠上,反光到她看不清年少時候的兩人。
外面的聲音還在繼續,不沉不重的,多像他待她的感情。
她將床頭燈關掉,實在疲累,漸漸有了睡意。
而房門外,安笙清低頭看著底下門縫,發覺微亮被黑暗取代,他猜到她打算睡了,便不再敲門,轉身下樓。
他先是開啟自己的電腦,迅速開了攝像,回看之前的影像,很快確定了從他們回到這兒之前,並沒有可疑的人在周圍出現。
之後他在一樓大廳的每扇窗戶停留,窗簾擋著身子,大概看了下外面情況。
秋末的夜晚,外面空氣彷彿蒙了薄霧,樹影一排排的,偶有犬吠和路過的流浪漢,倒是沒見到什麼停留在屋外的可疑身影。
等一切確定,他回去洗漱,洗好之後直接走出屋子,繞到了後援,熟門熟路地拿過梯子,直接從這兒爬上二樓——思寂的房間陽臺。
到了陽臺,他輕手輕腳地推開落地玻璃門,順利進了思寂房間。
屋內沒開燈,擔心撞到什麼東西,所以他每一步都很小心。
思寂睡得正熟,突然感覺有人好似歪著壓到自己,她立即抬腳踹了過去。
虛晃的反應,未料到的是腳丫子踩到了溫熱的身軀。
她立刻嚇醒,雙手撐著坐起,瞟見陽臺那邊落地玻璃門開啟,很快反應過來,心想失策了,突然感覺腳腕被某人握著,她大罵出聲:“安笙清,滾出去!你這是私闖民宅!”
“夫妻同住,合法的。”
某人逼近。
他身上還有些外面寒冷氣息,思寂彷彿看到他穿過寒風爬梯的畫面,心裡微酸,但還是咬咬牙,在他伸臂過來時候,一頭撞了過去。
窗簾掩住了月光,看不太清楚彼此,被他壓制住,思寂氣得胡亂咬他。
“聽我說完,你再隨便揍我。”他說,有些嚴肅的口吻。
“滾!我不聽!”
安笙清皺眉,這樣彷彿透著厭惡的口吻,與過去某些經歷似乎重合了。
他扣著她手腕,將她壓著,唇瓣貼著她耳朵,惱火地說:“冷靜下來,聽我說話。”
“當我不愛你的時候,你憑什麼讓我聽你啊!不管你說什麼,離婚離定了!”
“李思寂,別腦子衝動了成麼?”
“啊呸我這輩子最衝動的兩件事就是喜歡你和嫁給你!這次我要是衝動我就不姓李!”
兩人吵著吵著開始互相咬。
糾纏許久,思寂突然不動了,近乎咬牙切齒地說:“混蛋!打架著呢,竟然也能有反應!”
“這叫尋找外援。”
“滾!”
“別名,利劍出鞘。”
思寂突然抬起膝蓋,他疼得往外面翻,她順手一推,讓他沿著被子滾到地毯。
聽到某人綿長的痛呼,有點誇張,但也聽得出來他的確是撞到了,她直接將被子拽過頭頂。
“我生理期,又累又困,你想繼續給我精神折磨的話,我也懶得奉陪!但勞煩你別在這兒吵到我!”
他沒有應答。
思寂背過身,感覺他貼近自己,伸臂虛環著。
疲憊至極,卻也能感覺他的小心翼翼。
像拉扯太久的戀人,再多歇斯底里,最終都化作觸不及的沉默。
她臉偏過去,任眼角的淚落到枕頭。
***
第二天,感覺自己身子蜷在安笙清的懷抱裡,思寂順腳將他踢下床。
他沿著床單滑到了地毯,似乎還在睡覺,懶懶地嗯了聲,翻身又睡了。
思寂起身,小心翼翼地從衣櫃拿出自己上班穿的職業裝離開.房間。
洗漱,換裝,下樓。
將麵包放到烤麵包機,她習慣性出去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