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影,不知所措,錯愕之餘,心中滿是矛盾,追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沉思了片刻,塞西文娜銀牙輕咬,跺了跺腳,然後追了上去:“不能就這樣放他離開,如果他把事情向公爵府揭露出來,愛黛希爾殿下的生命便會受到威脅。所以必須查出這傢伙的住址才行——最不濟也要監視住他,讓他不能輕舉妄動……”
依文伊恩靠在書房的沙發上,右手握拳,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放下手,他打斷了艾歐菲塔的彙報:“那麼果然不出所料,‘馬戲團’跟愛黛希爾接觸了嗎?那麼愛黛希爾後來表現得怎麼樣?”
艾歐菲塔迅速地回答道:“表面上看起來很正常,不過走路時,隱隱有些僵硬。”
她稍稍比劃了一下——同手同腳。
“哈……”依文伊恩不由得笑了下,“……應該說,不愧是王室出身的女子嗎,有這樣的表現也算正常。”
說完,他有些疲憊地揉了揉額頭,體內迅速消散的魔力,讓他的腦袋隱隱刺痛,而這才只是開始,還沒到魔力消散的最終階段。
艾歐菲塔將手中的資料本輕輕合上,眉頭微蹙,輕輕地開口說道:“……伊恩少爺,有一點我不太明白,您老師的手稿第十卷明明還有將近一半沒有翻譯完,在這樣的時候選擇試探愛黛希爾小姐,會不會有些顯得不合時宜。”
“不合時宜嗎……”依文伊恩輕輕地搖了搖頭,“艾歐菲塔,翻譯這種工作,實際上沒你覺得那樣的麻煩,或許翻譯一本徹底由‘死語’、‘失落語言’所書寫的文字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對於一本已經有了九卷翻譯對照本作為參考的普通‘外語’書而言,換任何一個專精符號學的學者,都能做到。”
“而且艾歐菲塔,即便沒有這件事情,你覺得我會就這麼輕易地,對愛黛希爾翻譯給我的東西完全放心嗎?”依文伊恩輕輕地揉著額頭,或許是因為病痛,又或者是因為面對著艾歐菲塔,他的語氣沒有往日那樣的氣魄與咄咄逼人,“雖然說起來很抱歉,但是作為一個領導者,我還無法對愛黛希爾感到足夠的安心。但是相比之一本毫無翻譯可能的死語,我寧願要一本錯誤百出的‘所謂的翻譯本’。前者毫無翻譯過來的可能性,但後者哪怕是有三分之一是正確的,以我手上的學者與法師的能力,就有把握把全部的手稿正確地翻譯出來。”
“所以愛黛希爾做手腳也好,不做手腳也罷,對我而言,都沒有意義。”依文伊恩輕輕地嘆了口氣,“故意給她留下這樣的漏洞,不過是為了讓她自掘墳墓——真希望她能不辜負我的期待啊……”
“……”艾歐菲塔沉默著,湖綠色的美麗眼瞳中流露出淡淡的思索,“……我覺得你的做法並不正確,伊恩少爺。”
“嗯?”依文伊恩有些驚訝,很少有人會指責他的錯誤,而艾歐菲塔就更少,少女更多的是在傾聽。
“少爺你期待愛黛希爾小姐能夠不辜負您的期待,但是在我看來,伊恩少爺您卻從未伸出手去,主動表達出您對愛黛希爾殿下的那種期待。”
“少爺你不過是在等待而已,從來都只是等待,等待其他人可以與你站在一起,卻從來不會主動伸出手去,如果您當年能主動挽留的話,辛西婭小姐也不會就那樣離開公爵府了。”
來自意料外的直擊,讓依文伊恩不禁有些動搖。不過冷靜下來,他苦笑了一下,覺得這還真是有艾歐菲塔的風格,直來直去,似乎除了沉默之外,少女從來不知道有什麼更好的,用來掩藏自己心意的方法。
“綺蘿她啊……”依文伊恩看著窗外美麗的紅霞,陷入了沉思,“艾歐菲塔,你知道你跟綺……辛西婭她最大的不同點是什麼嗎?”
“……”艾歐菲塔沒有回答,如果她知道的話,也就不會問依文伊恩這樣的問題了。
“是保護自己的能力……”依文伊恩苦笑了下,然後抬頭眺望著血色的天空,“辛西婭跟你不同,艾歐菲塔,她只是個普通的女子,而當我選擇這條道路的時候,我就意識到我的身邊必然纏繞著避不開的腥風血雨,我沒有把握能保護好她——至少相比待在我的身邊,儘量遠離我才是更安全的做法。”
“說好聽點,我是個喜歡未思勝先思敗的人,說難聽點,我就是個討厭負責任的人。”依文伊恩輕輕地闔上了眼睛,魔力的消散,以及體力的流失,讓工作了一天他幾乎再也忍不住身體上的疲憊。
“我從來不覺得我能拯救世界,或者能拯救所有想要拯救的人,我只願意做我力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