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問。
“提出他那個老在提的願望。”
“想看見我?”
“是的。”
狄安娜在面罩後面笑了一笑。
“您得當心,”雷米說,“他惱羞成怒了。”
“他不會看見我的。我不願意,這就是說他只能一無所獲。”
“可是您一旦到了蒂埃裡城堡,他不就見到您除掉面罩了嗎?”
“那有什麼關係,如果除掉面罩對他們已經為時過晚的話?再說主子沒有認出我。”
“是的,可是奴才會認出來的。”
“你也看到,直到現在,我的聲音和舉止都沒有引起他疑心。”
“儘管如此,夫人,”雷米說,“一個星期以來對於奧裡依存在的這些謎,對於親王不曾存在過,它們不曾激起過他的好奇心,也不曾喚醒過他的記憶,可是這一個星期來,奧裡依一直在思索、盤算、估計,一看見您就會打動他那已經完全醒過來的記憶;如果說他現在還沒有認出您,那麼他以後會認出您的。”
說到這兒,他們的談話給奧裡依打斷了。奧裡依抄了一條近路,在後面跟著,眼睛緊緊地盯住他們,冷不防地一下子出現在他們跟前,存心想攫住他倆談話的片言隻語。
迎接他的到來的是突然的緘默,這意思很明白地向他證明了,他這個人不受歡迎,於是他只好照有時候的做法那樣跟在後面。
從這個時候起,奧裡依的計劃醞釀成熟了。
他就像雷米說的確實起了疑心,不過他的疑心是本能的,因為他的頭腦從一個推測轉到另一個推測,始終沒有在現實上停留過。
他無法解釋,這張臉他早晚要見到,為什麼要這樣頑強地藏著不讓他看見呢?
為了更好地把計劃實行到底,他從這時候起簡直就像是完全把這個計劃放棄了,在這一天剩下的時間裡表現出他是一個最隨和最快活的旅伴。
雷米不無憂慮地注意到了這個變化。
他們來到一座城裡,照老規矩在城裡下榻。
第二天,他們因為要趕一段長路,天一亮就動身了。到了中午,得歇歇腳,讓馬兒休息一下。
兩點鐘他們又上路了。一直走到四點鐘。
一座很大的森林展現在遠方:是拉費爾森林。
這座森林有咱們北方森林的那種陰鬱而神秘的面貌,這種面貌對於那些首先需要白天的光線和太陽的炎熱的南方人來說,是會使心靈受到震顫的,但是對見慣安茹和索洛涅的密林的雷米和狄安娜來說,卻並不能產生什麼影響。
不過他們交換了一個眼色,似乎他們兩個人都明白了,從出發時起就一直在他們頭上盤旋的那件事,在這兒等著他們了。三個人走進森林。
這時候大概是傍晚六點鐘。走了半個鐘頭以後,天黑下來了。大風捲起樹葉在空中打轉,最後刮向一個很大很大的池塘,這個池塘隱沒在樹木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