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島前往大阪的列車上,島津玄太已經閱讀了小冊子上的大部分內容。 算不上如何驚世駭俗的東西,內容平和中庸,沒有什麼激進的內容。 比起島津玄太進入律師行業以來,接觸過宗教相關案件中的各種奇葩教派來說,尚智道可以說是相當溫和的教派。 體系構建也十分完整,格局很大,與島津玄太所知的各種全球性宗教相比,也絲毫不差…… 毫無意外的,閱讀《智道經》,瞭解參研尚智道,也是主人交給島津玄太的任務之一。 所以島津玄太一路上都在閱讀智道經,表現得很順從。 而智道經本身,那些平常、中庸、流暢的內容,居然讓島津玄太得到了一絲安慰,尋得了一絲寧靜…… 現在,島津玄太把第2本《智道經》放在了貧民窟音像店的玻璃櫃臺上。 一身危險氣質的中年老闆看到了小冊子,還有小冊子封面上的日語文字。 那種危險的氣質,開始飛快上升,中年人站起身,看著島津玄太,目光犀利的問道…… “你,就是主說的那個人嗎?”上有刀疤的中年人,向島津玄太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然後,便說了那句令島津玄太深深恐懼的話。 “主說,把他“道”傳遞給我們的人,是他的使者。” “說你會帶領我們,摧毀這個國家!” 中年人的目光,是如此的堅定。 他臉上的刀疤蠕動著,說出的話,令島津玄太頭暈目眩,忍不住的後退了數步,直到扶住擺放CD的鑄鐵架子,才勉強穩住了身體。 閉著眼,猜想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過去了很久後,島津玄太才擺脫了眩暈。 檢視了手機,沒有新的簡訊。 島津玄太抬頭看向音像店老闆,寸頭、黑色T恤、臉上的刀疤…… 危險的男人依舊在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 於是,島津玄太慌亂轉身,逃出了音像店。 狹窄的街道深處,島津玄太仰頭喘息著,想讓更多陽光照在自己的身上。 但在身後不遠處,就在剛剛逃出的音像店裡。 那首早已陌生,卻一直藏在心裡的歌,卻忽然從音像店傳出,再次響起。 “……我想有不一樣的青春,曾經為此熱愛生活……” “……海邊的公路上,風的味道,讓我一遍遍感動……” “……傷感的歌,在19歲那年第一次唱起,舉起吉他的我,餘音未盡,卻只能和自己說聲再見……” 很久以後。 島津玄太才知道,音像店的老闆,名叫彈間龍一。 他和那位曾經在碼頭倉庫之中用生命歌唱的前輩,是同期退出暴走團的夥伴。 彈間龍一出生貧民家庭,那位前輩,則出生當地豪族。 身份相差極大的兩人,卻從幼稚園開始,就是一生的夥伴。 兩人一起打架,一起騎車,一起玩音樂…… 彈間龍一,是那位前輩組建樂隊的鼓手。 和豪族父親徹底鬧翻決裂的前輩,為了夢想,帶著樂隊成員在輾轉建築工地打零工,硬生生湊出了那次演唱會。 但激情與感動後的巨大災難,毀了所有人。 那位前輩並沒有死在那晚的衝突中。 因為出身豪族,前輩甚至沒有受到任何處罰,被歸入了受害者的行列,沒有留下任何汙點。 可前輩,依舊在巨大的愧疚中,選擇了自殺。 在那間帶來災難的破敗碼頭倉庫裡,前輩用上吊的方式結束了自己。 留下的遺書上只有三個字:對不起。 …… 走不出那個雪夜的人,不僅只有島津玄太一個人。 這個世上,這個國家裡,有很多的人,都有走不出去的,屬於各自的一場大雪。 和島津玄太一樣,很多很多人,都把靈魂,留在了各不相同的幻境裡。 在“主”的安排下,島津玄太將4本《智道經》的小冊子,送給了4個陌生的,同樣失去了靈魂的可憐人。 4個人,有男有女,每個人都有著各自的故事,有著不同的悲傷。 在收到經書時,他們有人激動興奮,有人痛哭流涕。 每個人都用不同的方式宣洩情緒。 比如音像店的老闆,看起來十分危險的彈間龍一,就放起了曾經的,和摯友一起錄下的那首歌曲。 …… 追隨“主”的第一天,島津玄太就是如此繁忙。 島津玄太一直在奔波著。 除了將4本《智道經》送出去,島津玄太還列印了一疊紙張,裁剪後裝進一個個標註了地址和代號的信封。 大財團總部樓下的中年女職員…… 涉谷街頭人群之中,大熱天裡穿著披風,戴著墨鏡的神秘男人…… 黑幫社團的辦公室裡,拄著柺杖的嚴肅老人…… …… 許多人,都從島津玄太的手中接過了信封。 每個人都向島津玄太鞠躬敬禮,請他務必向“秦重大人”傳達感激之情。 信封很多,於是一張巨大的網,漸漸在島津玄太的腦海裡成型。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