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要早點除掉秦悅了,秦悅已經開始向她報復了。
林子淼去三樓換衣服的時候腦子裡一直在想這句話,以至於將髒禮服褪下的時候沒注意到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她看。
伸手拿過一件白紗短裙禮服的時候她抬頭,猛地從落地鏡裡看到一個穿白燕尾服的男人。
那男人筆挺站在她身後,好像站了很久了,眼裡含著琥珀色的微光,牢牢盯著她*的後背。
她睜大了眼睛,震驚,錯愕,從鏡子裡瞪著他,半晌,才後知後覺尖叫了一聲,慌忙拿禮服擋住自己回了身。
“唐白你這個變態,你站在這裡幹什麼?你有病嗎?!”
她真是驚嚇到了極點,一邊罵一邊後退,冷不丁撞到冰涼的鏡子上,又驚得差點跌倒。
她雖然活了一世了,但對於這方面是很保守的,從未想過有誰會偷看她換衣服,還是在近乎全裸的狀態下。
羞惱和憤怒齊齊湧上她心頭,讓她臉紅脖子粗,就連眼圈也泛了紅。
天殺的,被秦悅算計罷了,還被這個傻叉看光了身子!
“豆芽。”唐白真心覺得沒什麼好看的,林子淼就是個小女生,未滿二十歲,身材能好到哪裡去?
不過看她那個見鬼的表情,倒是蠻有趣的。
他走近了一步,林子淼再度尖叫,一直倉促往後退,退到鏡子後面,手忙腳亂穿衣服,一邊穿一邊大罵,罵著罵著嗓子就哽住了,手裡的衣服也打了結,怎麼樣也穿不好,最後只能恐慌著蹲在地上。
那種無助,就像上輩子被秦悅毀了容,她做什麼都是錯,最後只能蹲在黑暗裡抱住自己舔舐傷痛。
唐白澄亮的白皮鞋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她已經停止了尖叫,只是餘悸猶在,瑟縮著蹲著,死死抱住懷裡的衣服,幾乎要哭起來。
一隻白淨修長的手伸過來,她彷彿看到了秦悅的爪子,惶恐而仇恨地大叫一聲:“別過來!別看我!滾!”
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卻在一瞬間被一隻有力的手拖住胳膊拉了起來。
從她身上松落下去的衣服被那隻手接過,然後有點簡單粗暴地從她頭上套了進去,再接著隨手扯過一根白絲帶在她腰上繫了個漂亮的日本蝴蝶結。
最後將她往鏡子前一推,問:“有這麼困難嗎?”
林子淼發愣地盯著鏡子裡衣著整齊的自己,忽然掉下一顆眼淚。
她沒有看到秦悅猙獰的臉,而是看見了唐白俊美迷人又帶著點無情味的面容。
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後,她回身,一巴掌就甩過去。
他握住了她的手腕,眼神一冷:“你幹什麼?”
“你他媽王八蛋!”
她扯回自己的手,回過身一腳踹碎了那面落地鏡。
嘩啦的破碎聲響起在安靜的衣帽間,這還不算完,她一把抄起一邊的掛衣杆,見鏡子就打,見成群掛著的衣服就踢。
頃刻間,衣帽間凌亂一片。
唐白始終臉色不驚,見她發洩完了才上前奪走她手裡的掛衣杆,“瘋夠了就出去。”
林子淼笑起來,心情舒坦了,眼神卻冰冷:“的確,瘋夠了。但是你知道為什麼會瘋嗎?”
“為什麼?”
“有個人問上帝,怎麼樣才可以對悲傷的事情一邊笑一邊忘記?上帝回答說:把自己弄得瘋掉。”
把自己弄得瘋掉。
唐白愣了愣,盯了她一眼,半晌涼涼一笑,“如你所願,那個女人是金少律的女人?”
他忽然話鋒一轉,林子淼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唐白已經出去了。
他在說秦悅!那個女人指的是秦悅!
她臉色一變,追出去,在二樓的時候撞到一個女人,一個像白蓮花一樣霧濛濛的美麗女人。
“對不起。”她徑直跑了下去。
高以美盯著她的背影,神色複雜,她認得這是林家的小姐,可是林家小姐和唐少有什麼關係?看起來……很熟,也很親密!
樓下,穿著白燕尾服俊秀迷人、溫文而高貴的唐白姍姍出場,一上臺,全場自動安靜下來,唯有樂聲的叮咚和窗外轟鳴的禮花聲。
水晶吊燈照著唐白的臉,鍍上一層月華之色,瑩白,剔透,矜貴,傲人,像是一個天生的俊秀王者。
他開口,聲音溫如咖啡,聲線平穩:“在下唐白,感謝諸位來賓到場賞臉,今天,打擾諸位一下雅緻,宣佈一件事。”
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