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子都這麼明顯地警告了,唐白只好坐直了身軀驅車離開,往高家去了。
另一邊,被堵在半路上的歐家司機焦急地給歐啟賢去了個電話,歐啟賢聽後大罵:“廢物,開個車都不會開!耽誤了時間小心少爺削死你!趕緊找人幫忙啊!”
凌厲吼完,他轉頭,大廳裡又不見了他那個冥頑不靈的弟弟,氣得他再度大吼:“徐伯!徐伯!”
徐伯從偏門裡出來,躬身:“大少爺。”
“二少爺又去哪裡了?都幾點了,高家晚宴馬上要開始了,這要是遲到了,還不叫人看我們歐家的笑話!二少爺人呢?快把他找來!”
“大少爺息怒,二少爺說去外面透個氣,馬上回來。”
“現在就去把他找來!快去!”
歐啟賢一個頭兩個大,暴躁程度節節高升,吼得整個歐家都震了一震。
等好不容易將歐宅翻了個遍找到了捉迷藏的歐啟真,去接林子淼的司機又傳話說林小姐已經自己先去了高家。
歐啟賢大拍桌子,怒吼:“廢物!趕緊滾回來,丟人現眼!連個人都接不到!明天自己來辭職!”
摔了電話,歐啟賢拉著歐啟真上了車,風一樣往高家去了。
高家宅子在A市不算太豪華寬闊,但主打傳統風格,中規中矩栽花種草的庭院,庭院裡林立數十盞雕繪牡丹花的石燈,從浮雕大門一直延伸到大廳門口,穿著紅旗袍的女傭立在廳門口向來往貴賓含笑致禮,端的是楚楚的古韻味。
各色幾百萬起價的豪車停滿浮雕大門外的小車庫,車庫裡候著眾多門童,每來一位客人,都由門童帶進庭院。
高響依舊穿著他那套標誌性的傳統豎領長袍子,只不過顏色換了亮麗精神的絳紅,紅間夾雜金色雲紋,配著圓框的金絲眼鏡,倒像極了民國時代的儒雅老先生。
他和歸國的兄長高銳站在一起,微笑著向到來的嘉賓頷首致意。
高銳長他四歲,面目不同於他的斯文,粗獷的眉眼,顯出張揚的貴氣和傲意,一襲剪裁得體的黑色高定西裝襯得他猶如一位上了年紀的君王,花白的鬢邊沉澱了一個商人漂泊的滄桑感。
高銳遠在國外就聽過國內唐少的名聲,知曉侄女以美屬意於他,早就想一見這位傳說中俊美高貴而內斂狠厲的大少爺。
他曾私下裡同高響說過:“這個唐少一手破了走私案,犯人抓得絲毫不差,必定是要受到上面嘉獎的,歐家再壓也壓不了他的勢頭,政要選舉在即,若是我們在權勢上再推他一把,他必當穩坐高位。只是,前提是他要娶了我們以美。”
高響應道:“哥哥放心,唐少不是個糊塗的,這麼大好的前途擺在面前,他會拱手推讓?”
誰都有野心和打算,高家也不差謀略。
高家兩兄弟早考慮好了計策,準備這次晚宴當著A市頂尖上流的面,讓唐少請以美跳一支開場舞,舞罷,趁著*宣佈兩人關係,若是能早日訂婚更好,再往後,唐高兩家聯手在十二月份的政要選舉裡猛推萬眾矚目的唐白一把,讓他頂著無盡尊耀的光環和以美結婚。
這是高家和唐家心目中的完美盛宴。
上一世,唐白確實那麼做了,為了權勢,出賣了自己的婚姻。
這一世,唐白遇到了一個囂張跋扈的小痞子,他的野心有了新的定義,他的手段也改變了方向。
他要一手打造自己的婚姻,拒絕所有不純粹的交易。
晚八點,炫目的黑色凱迪拉克穩穩滑停在高家小車庫,門童跑過來替貴客開了主駕的車門,穿著打扮矜貴到無懈可擊的唐白躬身下車,拒絕門童去開副駕的車門,自己繞過去,開啟車門,一手護在車門頂端,一手伸向車裡的林子淼。
素白纖瘦的手搭上他溫暖乾燥的掌心,借力出了車。
高宅外面的強力路燈照得車庫裡明亮一片,林子淼披著大衣挺身而立,對著唐白溫柔的眉目,面色微微粉嫩,不再是那種單調的瓷白,顯得黝黑的眼睛都有了幾分暖意。
唐白握緊了她瘦骨的手,摸了一下她頭髮,輕聲說:“寶貝今天真漂亮。”
連稱呼都改了,可見他是對她疼到了骨子裡。
從來沒有一個人,會像林子淼一樣讓他這麼不捨,讓他情願被欺騙,也讓他不敢對她用一分算計。
林子淼笑了,彎著眉,眼角晶瑩,但一句話都沒有,側過身要往大門走。
“你好歹反應一下。”唐白也笑,“少爺很少夸人,寶貝你應該給點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