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根菸。
柱子上扎著的綵綢飄到他身上,他隨手用手一拂,一不小心拂落了胸前彆著的紅色禮花。
唐遠然夾著煙,深吸一口氣,突然不想去撿。
有人走過來,彎身撿起了地上的禮花,遞過來。
唐遠然轉頭一看,看到唐白俊朗的面龐。
“小白?”
“二叔,新婚快樂<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唐白親自把禮花夾到他胸前,表情自然,“自己的婚禮,自己選的路,怎樣都要走下去。”
唐遠然猛抽一口煙,眯起了眼睛,“二叔突然很羨慕你,你結婚的時候一定是很高興的,因為娶到了自己喜歡的人。”
“那是當然。”
“我老了。”
“二叔何必自欺欺人。”唐白禁不住嘲笑起來,“你每次沒有勇氣去承認自己內心的時候都喜歡用老了來逃避,你這麼大把歲數,算是白活了。”
“你不懂。”
“又來!說白了,你不是老了,也不是我不懂,而是你根本就不捨得為了你的女人放棄你的名聲和仕途。”
唐遠然抽口煙,不答,內心煩躁起來。
唐白冷哼:“江山和美人,你選擇江山。”
“你會選擇美人?”
“江山和美人,可以兼得。”
“如果只能選一樣呢?”唐遠然轉過頭仔細盯住唐白。
唐白淡笑,轉過眼睛看向賓客席上的林子淼和歐紫,“這個江山是為她打的。”
如果他不能手握權勢,就無法給她一個遮護,她受了委屈,他也只能無可奈何。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去年訂婚前夕被高家兄弟所設計的那場林子淼的車禍。
於他們這樣出生的少爺來講,權勢是送給心愛女人的最好聘禮。
唐白淡淡地笑,“有了這個江山為聘,我的女人走到哪裡都不會吃虧,也沒人敢瞧不起她。”
他又轉過眼對上唐遠然怔忪的眼神,嘴邊笑意轉冷,“誰敢傷她一分一毫,老子端了誰!”
唐遠然徹底愣住了。
他盯著指間的菸蒂發了會兒呆,突然抬頭問:“我還有後悔的餘地嗎?”
不等唐白回答,他又自己笑起來,“哈哈哈哈,開玩笑,怎麼能後悔呢?我確實是要娶茵寧的。家庭和愛情是兩回事。”
即便到這一刻,他被唐白的話所動容的時候,也還是用語言欺騙了自己。
他不敢承認,他在逃避世俗的眼光和對歐紫的那一份責任。
他掐掉了煙走上了高臺。
這一去,再也沒有回頭。
中午時分,穿著一襲潔白婚紗的茅茵寧在父親的陪同下緩緩走向紅毯盡頭的唐遠然。
在場來賓全都起身看著他們,給他們祝福。
唐遠然把一枚婚戒套進茅茵寧的無名指的時候,立在林子淼身邊的歐紫忽然落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