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晃去。
唐魏然拄著柺杖一張老臉黑得不能再黑。
唐遠然抽了第十二支菸,擰起眉頭低聲詢問站在一旁的唐白,“小白,怎麼回事?林家那個丫頭呢?”
唐白麵無表情,不答。
臺下,歐啟賢笑眯眯,高家兩兄弟也幸災樂禍,高以美掐緊了自己的裙子,滿臉哀愁。
唐遠然嘆口氣,坐回椅子裡,低聲嗤笑:“大哥,咱們唐家可算是創了A市記錄,頭一遭有新娘跑了。”
唐魏然忍了又忍,一張老臉再也掛不住了,起身一喝:“唐白!”
唐白不動聲色,直到宋莊回來,對著他低語幾句,他才眉眼一動,走下臺,取過麥克風,極冷淡地一笑:“真抱歉,諸位,我的未婚妻臨時不適,讓大家久等了。”
他依舊沒有說要取消這場訂婚儀式。
轉過身的時候,他對上了一個美婦關懷的眼神。
她站在高臺下的宴席旁,穿壓金色流紋的白裙,身上披著米色圍巾披肩,長髮一絲不苟地盤在腦後,膚色白皙,保養很得體,渾身散出淡淡得優雅氣息。
唐白髮怔地盯著她,她走過來,溫柔和藹地向他微笑,聲調一如她的人,溫醇可親。
“小白,沒事的,林小姐會來的,你那麼喜歡她,她舍不下你的,耐心等一等,她肯定有事情絆住了。”她伸出手,溫柔地撫了一下他挺拔的肩膀,“今天是你生日,開心點,媽媽在。”
“媽……”唐白驀地眼圈發紅。
方悠點點頭,憐惜地牽住了他的手掌,“好孩子,沒人會怪你的。”
她看向前方豎立的他們的訂婚巨幅照片,微微一笑,“我見過這位林小姐,很聰慧很秀氣,不像是個任性的人,而且她畫畫畫得很棒,每一幅畫都注入了心血,活靈活現,媽媽想,那樣用盡心思的人是不會無緣無故缺席自己的訂婚宴的。”
唐白嘴邊露出一個苦笑,垂眸不語。
剛才宋莊去交通局查了一下,昨天一整天都沒有交通事故發生。
林子淼,究竟去了哪裡?
他不知道,這一次,他是真的不知道了。
直到晚八點,林家的人差點要去報警,唐宅邀請來的客人全都離席散去,這一場原本轟轟烈烈的盛世婚禮成了一個笑話,唐白穿著白日裡的那襲白色西服,坐在泳池邊沉默抽菸。
唐魏然很生氣,冷冷地說再也不要見林家的人。
天邊燃起絢麗的煙火,照亮了半邊夜空。
林子淼披著煙火的五彩光華出現在唐白麵前。
唐家的門衛和傭人一臉詫異地盯著她。
她裹著一件黑色大衣,長髮披散在身後,素顏瓷白,略帶一絲蒼冽的冷意,漆黑的瞳仁比以前更加清冷了。
她緩慢走到唐白麵前。
唐白抬起眼睛看她,冷冷盯著她,臉色雪白泛著寒意。
兩人無聲沉默對視。
半晌,林子淼才沙啞地開口:“唐白。”
兩個小時前,她在醫院醒過來,從護士口中得知了她錯過了和唐白的訂婚宴。
當時她躺在床上,對著床邊的點滴架子發了半天呆,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她動靜很大,護士被她嚇了一跳。
“幾點了,現在幾點了?!”她對著護士大吼,聲音帶著剛醒來的乾澀和沙啞。
護士被她嚇住:“快,快晚上六點了……”
“幾號?今天幾號?!”她又嘶聲問。
“二,二十號……”
她頓時愣住了,然後不及思考拔掉了手背上的點滴針頭,一股血液霎時回流到點滴管裡並順著輸水管往上漫。
護士大驚失色,撲過去:“你幹什麼?你剛醒來,身體還沒好,幹什麼把針頭拔了?”
林子淼推開她,赤著腳就往外跑,在門邊撞上捧著保溫瓶的穆氏。
她跌跌撞撞退後兩步,護士趕緊扶住她,急喝道:“小姐,你好歹休息一下,這麼橫衝直撞幹什麼?你是出了車禍,又不是小感冒!”
穆氏驚訝地看著林子淼,“子淼,你要去哪裡?”
“伯母……”林子淼愣了愣,上前兩步拉住她的手,眼帶希冀地問:“伯母,今天是我訂婚,你知道的對不對?你通知了我父親和唐家沒有?”
穆氏沉默,看向她身後的護士。
護士識相地退了出去。
“子淼,你別激動。”穆氏按住她的手,“你身體還沒好,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