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心裡也沁出了一絲冷汗。風堯固然囂張,但是我在他刻意流露出的輕視裡也有些沉不住氣。我的目光和風瞳微微一碰,不約而同都把視線投向了風堯。
風堯已經翻開了書冊,他的神情有些僵硬。卻還是一行行看了下去。他肯看,就會明白這些東西對於他是會有幫助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操場的遠處響起了渾厚的牛角號。上午的操演結束了。士兵們按照隊長的命令開始列隊。而風堯還抱著書冊一頁一頁的往後翻。
“一隊長!”風瞳皺了皺眉頭,語氣裡透出輕微的不耐。
風堯如夢初醒一般抬起頭,這才注意到不光是我們,滿操場黑壓壓計程車兵都在等著他的解散令。他立刻挺直了腰身,右手放在胸前行了個禮,然後轉過身,快步跑回了操場。
三天後,當我再次到達厲山訓練營的時候,操場計程車兵正在分組進行體能訓練。風堯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峭。但是看著我的時候,目光中卻不易覺察的多了幾分溫和的東西。與此同時,其餘的三位隊長對待我的態度也起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看來風堯在他們當中果然最有威信。
“這也算是擒賊先擒王吧。”那天晚些時候,我這樣問風瞳。
風瞳卻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回答我說:“現在那個賊中之王,正是城主大人您本人哪。”
七十二
來到東瑤城之後,幾位師傅從來也不曾過問我招兵買馬的事。他們不過問,反而讓我覺得他們什麼都知道。
他們當中,風秀秀樂觀通達,跟我相處的宛如同輩朋友。邱師伯總是袖手旁觀我們師徒之間的事,從不主動干預。所以我心裡最畏懼的就是容琴師傅。從小到大,我在容琴師傅面前做了什麼錯事,她從來不當麵點破我,總是等著我主動去找她承認。但是現在,她這樣的態度卻讓我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有他們在的確幫了我很大的忙。至少有關新兵訓練營的各項事務可以暫時甩給他們來做。
他們就好像串通好了似的,對東瑤城裡所有的事都不加過問,有時間的話,就一起出去在城裡或是錫羅河附近散步。這樣做也許是因為他們不願意過多的干涉我做決策吧。就好象午飯過後,我們正在書房裡商議招募新兵的事,有下人來通報說冥宗的人已經到達西城門外了。容琴師傅立刻站起來說她要去厲山訓練營。然後不等我回答,拉著邱師伯就竄了出去。而我的藥學師傅風秀秀則慢悠悠的站了起來,咳嗽了兩聲說:“我現在要去看看城郊的農場,再跟他們談談改良土質的事。”然後也“嗖”的一聲從我眼前消失了。只留下我和風瞳無可奈何的相視而笑。
家眷們被帶下去休息之後,空曠的操場上只剩下了不足四百人。連日奔波勞碌,他們看上去都風塵僕僕,不過,眉目之間仍然散發著難以掩飾的精悍。看到我,隊伍最前面一個二十多歲,圓眼睛的女子最先反應過來,喊了一聲:“屬下參見掌門!”緊接著,操場上呼啦啦跪倒了一片。
“起來吧,”我伸手扶起了這個看上去很眼熟的女子。當年去請容琴師傅出任掌門的人裡面,似乎就有她。那時候,我一心想著能跟師傅出去見見市面,而所有的故事都還沒有拉開序幕……
“掌門?”她小聲的喚我。
我定了定神,隨口問她:“冥霞呢?”
她的臉上立刻浮現出悲傷的表情:“老掌門已經在三個月之前去世了。”
我點了點頭,反問她:“我沒有經過接任掌門的儀式,僅憑著一塊紫玉佩,你們就承認我是冥宗的掌門?”
她不知我何以會有這一問,臉上微微浮起惶恐的神色。周圍的人也都面面相覷,良久才異口同聲的說:“掌門有令,無所不從!”
我的目光從他們臉上一一掃過,字斟句酌的說:“如果我說,我要解散冥宗呢?”
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驚疑的神色,從領頭女子的身邊擠出一個彪悍的漢子,衝著我一抱拳,大聲說:“請掌門給我等一個解釋!”
我凝視著他們,字斟句酌的說:“你們都是世間少有的好手,就這樣屈身草莽未免太可惜。我希望能夠用東瑤城主的身份給你們一個新的開始。”我停頓了一下,緩緩的說:“我希望能把你們編入軍隊。”
人群中立刻爆發出一陣騷動。
我擺擺手示意他們安靜下來:“我已經說過,冥宗已經解散了。我希望把你們單獨編成一支精銳部隊,由你們自己推舉人出來擔任隊長。從此以後,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