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所差異的,他們不能靠信念與仇恨支援,只能靠軍功激勵。
於是她吼完之後想了想,語氣稍稍緩和了些又道:“頭顱太大,不如割耳。”
劇辛想了想,確實,身上這幾個頭顱已經拽得他的甲衣快要掉了,騎乘、揮刀多有不便,不若割耳簡便又輕巧,他大喜,衝太后一抱拳,屁顛顛跑了,身上幾串頭顱左右搖擺撞擊在一起,發出砰砰的聲音。
趙相如哭笑不得,只能搖搖頭,跨上戰馬趕回玄武門。
燕軍重整旗鼓後,迅速又準備發動新一輪的試探。趙相如早在戰爭開始前就在城外放了一批斥候,這些人偵測後將訊息寫在布帛裡捆在平頭的弩箭上,射上城頭。
趙相如收到探報,有兩萬燕軍悄悄往褒成駐守的西安門方向行進,這裡毗鄰玄武門,是西北角的偏門。她想著劇辛殺出城外的辦法,覺得還可再用,於是立即命人通知褒成帶著騎兵營和上千弓兵前往城外埋伏。
西安門外的城郊原是一片村落,不少百姓住在這裡,戰爭開始後,他們中很多人響應王室的號召,燒燬了房屋和莊稼,離開了自己的家園,於是村落也變得空空蕩蕩。現在這裡成了最佳的狙擊場所。
褒成麾下的騎兵營將馬匹全部留在了城內,每人只帶上三眼弩機,步行前往城外阻擊燕軍。
空無一人的村落位置絕佳,弓兵和狼軍埋伏在屋頂、牆角、樹後,等待著經過的燕軍進入包圍圈。
一個月前,這裡還不時傳來家禽家畜的叫聲,男耕女織,村民們安居樂業。這裡是邯鄲近郊,不似常年戰亂的邊城,突如其來的戰火讓所有人措手不及,但是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撤離了家園,只留下毫無生氣的院落和被火燻得漆黑的斷垣。
村子裡異常安靜。
燕軍領兵的將領叫姜麻,他站在戰車上,帶著兩萬士兵大喇喇地開進村莊,絲毫沒有意識到即將到來的危險。
褒成頭上頂著柳枝編成的帽子,又插了些別的大葉樹枝,趴在屋頂,看上去十分可笑,但是確實能增強隱蔽性。這還是太后在視察了狼軍的訓練後,提出的改進辦法,正值盛夏,鬱鬱蔥蔥的草叢和樹林成了他們天然的保護傘。
幾個猴一樣計程車兵貓在樹上,弩機的弓弦早已扣在“牙”上,透過“望山”,每個人都開始鎖定各自的目標,手輕輕放在“懸刀”上,隨時準備射擊。
一陣風吹來,樹枝搖動著,發出嘩嘩地聲響。
燕軍對周遭的危險一無所知,他們的前軍已經穿過村子,而中軍剛剛在抵達村口。
褒成瞄準的正是中軍一架戰車上的姜麻,他穿著將軍的甲冑,一手扶著劇烈搖晃的車身,一手握住掛在腰間的佩劍劍柄,雙眼直視前方。
褒成鼻子上的汗珠終於抵擋不住重力的作用,慢慢往下滑,最終堆集到鼻尖,欲落未落。他此刻全神貫注地看著“望山”,絲毫沒有感覺到鼻尖的微癢。
姜麻的戰車在起伏不平的道路上行駛著,他的人也晃得十分厲害,但是沒有太多時間留給褒成瞄準,姜麻即將駛離他的狙擊範圍。
機不可失!
褒成在龐澈麾下效力時,就號稱是百步穿楊的神射手,進入狼軍後專門負責教習騎術和射箭,他的準度自然不在話下,他輕輕扳動“懸刀”,射出了第一支仇恨之箭,箭鏑泛著幽綠的光飛向燕軍主將。這既是奪命的死亡之箭,更是發動進攻的訊號箭。
幾乎在姜麻慘叫的同時,四周有上千只箭矢同時射出,還未等燕軍有所反應,中軍幾乎在瞬間就被消滅殆盡。走在前面的燕軍還不知道遇襲了,只聽到數聲慘叫,正要回頭檢視情況,又一輪箭雨射來,最前面的幾個士兵立刻成了刺蝟。
後面的燕軍眼睜睜看著主將被殺了,一時間懵了,傻站在原地,等到第二輪箭雨之後,很多人才驚叫著開始往後跑,燕軍霎時崩潰。
一支上萬人的部隊,當它還是秩序井然的時候,還能讓人感覺到威武雄壯,而一旦這支隊伍陷入混亂和恐懼,所有人不顧一切爭相逃命時,這支部隊就已經不能稱之為軍隊,而充其量是一個人很多的隊伍而已。它不再有威脅性,而是像綿羊般脆弱、不堪一擊,任人宰割。
尤其在主將已死的情況下。
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交戰時一方主將戰死,那麼這場戰鬥將沒有懸念,無論雙方的兵力相差多少。
這次燕軍派出了不少戰車參與作戰,本來在野戰中,車兵優於步兵,戰車就像坦克般可以橫衝直撞,肆意馳騁。
但是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