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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

子清醒了一大半,讓眾人免禮之後說了兩句場面話,倒不似當初在朝堂上盛氣凌人的樣子了。

權貴大臣面面相覷,又見她一臉病容,私下揣測太后是否抱恙,病情如何。

形式走完了,眾人正要回城,趙相如卻對趙義道:“大王先回城吧,老婦想去野臺看看。”

趙義一愣,隨即道:“母后鳳體初愈,應該回宮靜養,野臺偏僻,吃穿用度自不如宮中。何況……王后也許久不見母后了,想念萬分,時常盼著母后回宮,現下你剛回來,怎麼能去野臺受苦。”

趙相如看著他道:“你又為難王后了?”

趙義忙道:“母后這是哪裡的話,王后是魏王后心尖上的人,寡人縱是再不懂事,也不會為難她。母后在外小半年,王后常常念起母后,說是之前受母后照拂良多,卻不能常在跟前盡孝心,心中不安得很,若是此番母后凱旋,定然每日到跟前來伺候,略盡孝心。”

趙相如聽他說王后常常念起自己,有些不信,懷疑是趙義拿話哄自己,明明之前他與王后關係那麼差,不可能一下變得夫妻和順恩愛了,遂轉頭問他身後的內侍常樂道:“王后果真如此說?”

常樂前面聽趙王說得天花亂墜,明顯是想挽留太后讓她回宮住,太后突然問他,明顯是有些不信。常樂想想趙王平日裡不待見王后的模樣,這時候若回說沒有這事,豈不是要打趙王的嘴巴?自己這條賤命還要不要了?

當貼身內侍的都得有點機靈勁兒,常樂雖然心底對太后懷有敬意,但事關生死,他是一點也不含糊的,太后一問,他立刻就道:“奴婢跟在大王身邊,確實經常聽到王后提起太后。”

趙相如聽他這麼一說,以為趙王轉了性子,心底多少有些安慰,又見他這麼聽話,便道:“老婦只是順道彎過去看看,又不是要常住,大王也忒擔心了。你們從一早便立在這兒等著大軍回城,老婦也很是感動,時辰不早了,你們都先回城吧。”

趙義還欲再說,趙相如正色道:“老婦晚上必回宮,大王事務繁忙,早些回去處理政事才是最要緊的,如今六國紛亂,切莫馬虎大意。”

趙義本想說自己要陪著太后回野臺的,不料趙相如一頂大帽子扣下來,竟是要趕他走。趙義想著她雖然保持微笑,卻始終淡漠疏離的眼神,心中刺痛,袖袍下的手掌死死攢住,看了一會兒趙相如,這才慢慢鬆開,笑道:“母后教訓得是,寡人這便回去,只是去野臺還有些路程,寡人留些衛士……”

趙相如彷彿累了,淡淡地道:“不必了,老婦只帶狼軍就夠了,其他人都隨大王回城吧。”

趙義笑容微僵,卻是瞬間又不露聲色道:“那寡人命人備下晚膳,等母后回宮為您接風洗塵。”

趙相如微一頷首,算是同意了,趙義這才帶著人浩浩蕩蕩地回了城。

趙相如沒有再坐馬車,而是和剩下的狼軍騎了馬來到城北郊外,包括龐澈、壽春、上官慈在內五十一人的屍骨都埋在此處。墓碑經歷了風霜的洗禮,已經開始頹敗變色,而荒冢上衰草連天。

天氣陰沉。

趙相如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石碑。出兵前,她曾來過這裡,當時草還是深綠色的,之前每年都拔,第二年又長滿了高高低低的雜草,那麼倔強地生長著。趙相如看著看著,覺得他們好像是壽春他們,每個人都來自不同的地方,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性格,但卻聚到了一起,然後努力活著,倔強地活著……

“死胖子,你臨死之前不是喊著報仇麼,你的仇我替你報了。那蔡澤死得很慘,我絕對不騙你,死相比你慘一百倍。”趙相如聲音哽咽,眼淚從眼裡直接滑落到墓碑上。那墓碑彷彿十分缺水,眼淚滴上去,迅速就消失不見了。

“我還記得你先前說要替尹雨報仇,只是殺死他的人找不到了,可現在秦國就要滅了,只要我輕輕一推就倒了,也算還了你的願。”

狼軍數人站在遠處,百里雲、褚央他們因為是特務連出身,平時訓練不在一處,與壽春等人不算很熟,但都是一塊進狼軍的袍澤,龐澈更是他們的將軍,對於軍人來說,袍澤之情重於泰山!

他們聽不清太后在說些什麼,但能感受到她言語之間的哀痛,那低沉的女聲在風中嗚咽,情緒傳染到每一個人。即便他們保持著警戒地姿勢,以守護她的安全,但仍舊為當年英勇而死的袍澤獻上心中最深地敬意。

龐澈的墓碑前空空如也,之前趙相如放在此處的手機花早已不知去處,只留下墓碑上“龐忠正之墓”五個大字。忠正是他的諡號,只是趙相如更想念他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