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今日所聞,還可加上深明大義。
眾人敬完酒,復又重開樂舞,看著繆賢就要回位,趙相如趕緊道:“繆大人且慢。”
“王后還有何賜教?”
趙相如正欲開口,只聽得有人插道:“寡人的王后對你獻來寶貝的來歷感興趣得很呢。”
趙王回來了。
只見他換了一件玄色紅紋的寬袍從內殿出來,滿面春風,腳步卻有些虛浮,只一宦官跟在身邊。
趙王坐定後,轉而對繆賢道:“繆卿,快把你如何購得和氏璧的事情跟王后詳細說說。”
滿座皆驚!
半晌無聲。
繆賢也傻了。沒想到趙王竟然將持寶之事直接昭示天下。雖說只是在趙國朝堂,但宴會上還有秦國使臣……繆賢想到這,越想越心驚,還想糊弄過去:“大王,那並非和氏璧,只是屬下在街邊玉匠處偶然購得,只是玉質尚可,才獻與大王……”
繆賢越說額上汗越多,他沒想到趙王開宴的目的是為了“亮寶”。
趙王哪裡明白繆賢的用心,一聽繆賢否認,頓時覺得臉面全無,惱羞成怒,拿起手邊的酒杯就砸向繆賢,杯裡的液體撒了老遠,繆賢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
樂工舞伎看勢不對,早已悄悄退下,大殿上氣氛陡然凝重起來。
每個人都在猜測繆賢話裡的真實程度,趙王已經指著繆賢開罵了:“不是你說此玉是和氏璧的嗎?怎麼這時又反口了?可惡小人,你竟敢糊弄寡人!”
趙相如看著這一幕太不成體統,王上指著大臣暴跳如雷,被外國使臣看見,趙國顏面何存。
於是趙相如此刻只好硬著頭皮,往趙王身邊靠了靠,輕聲喚道:“大王息怒。還有外國使臣在。”
趙王好在還算顧忌顏面,只得住口,只是氣得胸脯一起一伏的。一雙怒目盯著繆賢不放。
繆賢還伏在階下。
趙王不發話,他也不敢動。
趙相如先讓繆賢回座。她覺得繆賢之所以這麼說應該是有道理的。趙相如看了眼遠處末席的秦國的使者,正在帶著探究的目光看著正在發生的一切。也許後來秦王也知道了和氏璧的下落,就是因為此事。
趙王太愚笨了!
階下眾臣又震驚了。因為他們親眼看見趙王怒叱了繆賢,但僅僅王后只輕飄飄說了一句話,趙王就不吭聲了。
說了什麼,大家隔得都遠,沒聽到。但這是一個強烈的訊號,趙王能被王后的意見左右。
之後的宴會,眾人再無心思,草草結束了。
宴會結束後,趙王猶不解氣,又把繆賢叫到內殿臭罵一頓。好不容易消停了,繆賢愁眉苦臉的回了家。他原指望獻寶能得到趙王歡心,卻不料徒生事端,而趙王也不瞭解他的良苦用心,落到這般田地。
繆賢的門客羊叢看到主人這副模樣,知道在宮裡出了事,於是立刻上前詢問。
繆賢便把今日宴會之事細細講了一遍。
羊叢一拍手道:“大事不好,大王如此生氣,必然還要發作於你。”
繆賢一聽慌了神,道:“這可如何是好?”
羊叢急道:“都城留不得了,得往他國。”
繆賢立即哭喪著臉,他沒想到一件小事,竟要使他背井離鄉。“再幫我想想還有沒有別的辦法,再說,我離開趙國也無處可去啊。”
羊叢安撫道:“主上莫急,其實還有去處。”
“哪裡還有去處,天下之大,已無我容身之處。”繆賢舉袖欲泣。
“主上難道忘了嗎,前番您隨趙王出使燕國,彼時燕王對您頗多禮遇,意欲結交,主上不是也為其誠心所感?”羊叢捏著鬍鬚,眼中精光畢露。
“對,我想起來了,”繆賢接道,“你讓我投奔燕王?”
“眼下唯有此處可去。”繆賢其實並不知道,羊叢不僅私下受過燕王的財帛,更是秦國的細作。他雖明為繆賢門客,實則套取情報,送往秦國。在他看來,無論繆賢跑去哪,只要能搞亂趙國,就達到了目的。
繆賢揮揮手,讓羊叢先下去。
他不到萬不得已,其實並不想離開趙國,但是羊叢的話他也不得不考慮。
留下意味著趙王的盛怒和毀於一旦的前程。而離開代表了很多不確定。
他難以下決心。
而就在此時,奴僕通知他,宮裡來了人。
繆賢聞言一驚。
王后內殿,趙相如看著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