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易發覺的眼睛,這雙眼睛幾乎和這陰暗的夜色融為一體,死灰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有鬼魅般的可怕。
“他就是淚星劍的傳人鄭天龍?”聲音是那麼的嬌美,婉轉動聽。
“是的,教主剛剛也看到了,少主的武功根本難及於他的五分之一。”
“哦?那你呢?你以單手創出的那套劍法對付他,有幾成把握?”
“本來很有把握的,但剛剛我也知道錯了,我武功根本不及他十分之一。”
“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謙虛了?”
“在教主面前,屬下不敢狂妄!”
“你錯了!當今普天之下,絕對沒有一個人的武功能高出少主五分之一,更沒有人能高出你十倍的功力。”
“可是”
“少主稱他為大哥,他們必定有著一段不屈的情感。所以在戰鬥中少主每發出一招都有所顧忌,時刻顧著對方的安全,計較著每一招是否會傷害到對方,從這點來看,勢氣上就已經弱了對手三分。”
“是,屬下愚昧!”
“假如少主是滿懷噴怒,招招只想取人性命,不顧一切的出招,勢氣自然就不同了。”
這道理聽來雖俗,但卻正是武功中至高的奧理,這也許就是鄭天龍所說的殺氣。
“但是,少主他是不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呢?”
那美麗動聽的聲音沉默了一陣,道:“不會的,他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
她很快接著道:“你有沒有想到對付鄭天龍的法子?”
“沒有,因為我想不到!”
“你現在很怕他?”
“怕,比我想象中還怕,因為他很穩。”
“他是人?”
“是,可他是個酒鬼、浪子,一無所有,他似乎什麼都不在乎,所以很難找出”
“只要他是人,就一定會有弱點,絕對有!”
“也許是有一個,就是女人。”
“他身邊那個丫頭?”
“不是,是他心中的女人,在江南一帶,叫林豔荷。”
“林豔荷?”
阿濤像一條負傷的狼,在原野上狂奔,也不知道奔了多遠,奔到什麼地方了!
道路上有根竹竿,阿濤絆到了竹竿,撲倒在地上。他就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伏在那裡,他的心亂得就像是道旁水田的稻草一樣,他從未這樣亂過。
水田裡的稻草正在成長,在晚風中看來就像是大海的波浪,繁星已濃。
星光下忽然傳來馬蹄聲,阿濤還是一動不動的伏在地上,在這個時候,他的腦子變成了一片空白,什麼都不願去想。
一匹雪白的健馬已衝到了阿濤的面前,馬上有位綵衣長袍,錦裙及地的年輕女子,她及時的勒住韁繩,叫道:“喂,你不要命了?躺在大路上幹嗎?”
阿濤沒有動。
年輕女子只好下馬,隨身去看阿濤,“啊”的一聲叫起來,她發現阿濤睜大著眼睛一動不動伏在那,他的臉在星光下蒼白如紙。
這個年輕女子竟是乖乖,阿濤自然不知道她,他也看到了她,目光散亂。他突然站起來,咬著牙道:“你走開!”
乖乖不自禁地後退幾步,目中露出了驚恐之色。
阿濤又跑了,像匹瘋狂的野馬。
“喂,我問你,你有沒有見過一個人經過這裡,和你一般高的身材,左手握著劍柄,右手時常拿著酒瓶的人。”
阿濤腳步突然停頓,但喘息聲卻更急更重,道:“他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姓鄭。”乖乖已經衝了上來。
阿濤道:“你是誰?”
乖乖道:“我是他朋友,你是不是也認得他?你知道他在哪嗎?”
阿濤道:“我不認得他,也不知道他在哪!”
乖乖失望的垂下頭,道:“謝謝你,我自己再去找。”說著回身準備上馬。
阿濤突然道:“你是不是一定要找到他?”
乖乖回頭黯然道:“是的,如果你看見他,告訴他我在長白山等他。”
阿濤喃喃道:“長白山?”
乖乖道:“嗯,謝謝你!”
阿濤嘆道:“你一定可以找到他的。”
蹄聲遠去,轉眼間被狂風淹沒,然後就傳來一聲呼叫--呼叫聲很輕,但夜色實在太靜,阿濤的耳朵又太靈,他已箭一般地衝了過去。
風也正從那邊吹來,風中充滿了血腥氣,阿濤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