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兩人不知道該走還是留地時候。一個人影忽然風風火火地撞進門來。腳一沾地就氣急敗壞地嚷嚷道:“三少爺趕緊去正房。大河已經決口了。城東北已經進水了!”
還不等屋子裡地人反應過來。來人就一陣風似地掀簾衝了出去。紅鸞和碧瑤被這個突如其來地訊息震懵了。即便是張越和琥珀從旁邊屋子裡跑出來也猶未覺察。
而那邊一主二僕也完全沒顧得上她們倆。張越將一條秋痕早先就縫製好地腰帶貼身繫了。隨即指揮著秋痕琥珀拿了兩個小包袱。也顧不上往腳上套什麼棠木屐。抄起早就準備好地油紙傘就匆匆往外頭衝去。
臨出門地一剎那。他轉頭一看。發現兩個女人依舊呆若木雞地站在屋子中央。忍不住提醒了一聲:“二位姨娘還愣著幹什麼。沒聽到剛剛地話?”
吃他這麼一喝。紅鸞和碧瑤方才慌慌張張回過神。眼見張越和琥珀秋痕已經奔入了雨中。她們連忙爭先恐後地擠出門去。卻不想跟她們出來地兩個丫頭早就沒了人影。沒有了雨具。碧瑤一跺腳就徑直衝進了雨中。紅鸞卻猶豫了片刻。迴轉身到屋子裡四下亂瞅了一番。好半晌才頭頂著一塊坐褥追了出去。
然而。即使在這樣慌亂地情況下。這兩人誰都不是往前頭地正房方向跑。
穿過了幾個院子,順著長廊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了正房,張越看見的就只有幾個滿地亂跑的小丫頭。此時此刻,頗有些慌了神的他一把拖過一個,厲聲喝問道:“祖母她們人呢?”
那丫頭驚慌失措了一陣方才看清是張越,頓時帶著哭腔嚷嚷道:“老太太一聽說什麼決口就暈過去了,大太太人癱了,三太太忽然犯了哮喘,三老爺又不在,結果二太太只能吩咐人套好了馬車,親自緊趕著把人送了出去,又派人去知會各房少爺小姐們另外走。三少爺……聽說外頭好些地方都被淹了,這水興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過來!”
“我娘……”張越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母親竟然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犯了宿疾,手上頓時多加了幾分力氣,“我娘真的和大伯母二伯母一起送著祖母走了?大哥二哥還有四弟他們呢?”
“這會兒四處都亂套了,三少爺,其他的事奴婢真的不知道!”
氣急敗壞的他來不及質問,外頭就跌跌撞撞又衝進來一個人。一看到那人是張晴,他頓時感到心頭咯噔一下,情不自禁地鬆開了手。趁著這工夫,剛剛那小丫頭一把掙脫了開來,三步並兩步衝出了這凌亂不堪的屋子,而剛剛還在的其他幾個小丫頭也早就沒了人影。
“三……三弟,究竟……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我娘呢?”
眼見張晴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驚魂未定,張越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氣,竟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就在這時候,那門簾又被人撞了開來,緊跟著進來的卻是駱姨娘和張怡,兩人都是渾身溼透鬢環散亂,臉上流露著說不出的驚慌,一進屋看到只有張越張晴兩個,駱姨娘便腳下一軟癱倒在了地上。
“老天爺……”
“姨娘別叫了!這時候就是指著老天爺也不管用!”
要緊關頭,張越早把什麼扮乖巧的意識丟在了腦後,氣急敗壞地厲喝了一聲。眼見駱姨娘嚇得住了嘴,他便讓琥珀上前把人攙扶起來,然後對秋痕問道:“你知不知道家裡的馬車都在哪?還有車伕,認得清道路知道該往哪裡跑的車伕!秋痕,這會兒全都靠你了!”
秋痕早就嚇得臉色煞白,但聽到張越這麼說,她總算是反應了過來,囁嚅了老半天方才低聲說道:“奴婢知道車馬廄在哪,奴婢的表哥就是車伕,只不知道這會兒是不是能找到……”
“顧不得這麼多了,你趕緊帶我們去!”
張越只覺得一顆心越跳越快,想都不想就做出了決斷。瞧見張晴張怡兩姊妹和駱姨娘都依舊愣著,他也顧不上其他,一手一個就把張晴張怡拉出了門,又招呼了駱姨娘一聲。
此時外頭已經是風大雨大,琥珀手中的油紙傘一開啟就被風吹得不成了樣子,情急之下,張越只得乾脆讓琥珀丟開了那傘。地上已經有了幾寸深的積水,一群往日養尊處優的人在泥水中深一腳淺一腳地跑著,趕到南院馬棚的時候,身上都是透溼。
馬棚裡頭空空如也,恰是一匹馬都沒有,但角落裡卻還有一輛馬車,車轅上套著兩匹健馬,可哪裡有車伕的人影?張越使勁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汗水,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他身邊幾乎都是弱質女流,他自己就算真是全知全能的穿越者,可也不會駕駛馬車,究竟該怎麼辦?
“三少爺,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