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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明制,皇子封親王,授金冊金寶,歲祿萬石,府置官屬。護衛甲士少者三千人,多者至萬九千人,隸籍兵部。冕服車旗邸第,下天子一等。公侯大臣伏而拜謁,無敢鈞禮。有史以來,能如大明藩王這般高過公侯大臣的,也只有大漢朝那些諸侯

然而,永樂皇帝朱棣雖打著靖難的旗號奪了江山登基為帝,這削藩的手段卻比建文帝更強悍。至少,那些以為兄長當了皇帝便能無法無天的藩王如今是貶的貶,削護衛的削護衛,餘下的也頂多在本省作威作福,要想再有什麼權力卻是難能。縱使是朱棣的嫡親弟弟周王,大多數時候也不會離開那座周王府。

周王府只有一座,但漢王府卻曾經有四座。永樂二年,朱棣冊封了太子朱高熾之後,便將朱高煦封為漢王,國雲南,誰知道王府都已經造好了,朱高煦愣是不曾去,卻在南京建造了一座蔚為壯觀的漢王府。其後朱棣硬是將野心勃勃的他封到了山東青州,他仍是不肯行,勉強前去就任之後又是縱兵劫掠虐殺百姓,最後險些被廢為庶人,不得不心懷怨忿就藩樂安。

所以,單單是在山東一地,便有青州和樂安兩座漢王府。即便如今青州府不再是漢王朱高煦的領地,但那座王府仍然矗立著,皇帝不提,誰也不敢提一個拆字。有了這個藉口,朱高煦時不時會帶著隨從到這座王府中溜達一圈,漢王世子朱瞻坦也同樣常來。

雖然身體不好,也不曾遺傳父親的勇武蓋世,但朱瞻坦的心思倒頗為縝密。樂安名雖是州,其實之前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縣城。樂安東北濱海有一處鹽場,自從漢王府搬到了這兒,這鹽場自然就被朱高煦理所當然地徵用了,只是若要靠此地真有什麼發展卻是難能。倒是青州府從古至今便是山東重鎮,於是他三天兩頭憑著各種藉口來往於樂安州和青州府之間。

這一天,一駕八匹高頭駿馬駕駛。前後近百名護衛隨侍的馬車便停在了漢王府西角門前。與其說那是馬車,還不如說是一座活動的小屋子。

那車廂乃是黃銅裝釘,高四尺有餘,四周皆是紅髹條環板,車廂底部鋪紅花毯。紅織金椅靠坐褥,椅前垂落著青綺緣邊的紅羅帷幔,前邊的車簾乃是用線金青綠花毯。區區奢華二字,竟是道不盡那一應裝飾陳設富麗堂皇的景象。

病懨懨的漢王世子朱瞻坦讓兩個隨從攙扶下車,正上臺階要進門時,卻看見了從中匆匆出來地朱瞻圻。見他滿臉憤憤然的模樣,他便迎面叫住了他,皺著眉頭問道:“你這是怎麼回事,又和父王鬧起來了“大哥你這是笑話我呢。我敢和他鬧?”朱瞻圻冷笑一聲,眉間又流露出一絲戾色,“他能夠一劍刺死咱們的母妃,也自然能夠一劍殺了我!我不過是和他說,如今皇爺爺派了心腹人來山東,顯然是不懷好意,他就砸東西趕了我出來!哼,要不是因為他這漢王出了岔子我也不好過,誰高興提醒他這些!”

一聽到朱瞻圻提到已故的母親,朱瞻坦的面色也是微微一變。只他生性順著父親地意思慣了。雖也深恨此事,卻從不敢放在面上,遂喝道:“你胡說八道什麼。休要給父王招惹禍事!朝廷調動官員本就是常有的事,你管好自己便是正經,你難道忘了先前大鬧英國公府吃的那頓廷杖?”

朱瞻圻面色愈發陰狠,又衝著朱瞻坦冷哼了一聲,“我當然忘不了!大哥,當初立儲的時候,多少人為父王說好話。結果如何?邱福北征一死。那群武將就猶如啞巴一般,再不肯為父王出頭。縱使張輔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皇爺爺如今是連主次都忘了,我不過打了一個張家不起眼的小子。他居然就藉著由頭給了我一頓板子,而且還賞賜了那麼多東西出去,難道我就不是他的孫子?”

“夠了!”

“你少在我面前擺世子地架子!”

朱瞻圻地暴戾性子和其父朱高煦一脈相承。此時火氣上來。哪裡把朱瞻坦放在眼中。竟是指著大哥地鼻子惡狠狠地說:“大哥。你做地事情甭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英國公面前言辭謙恭。心裡打地是什麼主意我還不知道?不錯。先頭張越那件事是我捅到錦衣衛去地。我早年在南京呆了那麼多年。這一丁點眼線我還能用!你要是想告狀儘管去。我可告訴你。我這個人就是出了名地睚眥必報!”

撂下這狠話。朱瞻圻也不管朱瞻坦那鐵青地面色。氣咻咻地和兄長擦身而過。疾步出門躍上馬就走。後頭幾個護衛卻不敢失禮。過去地時候都側身行禮。隨即方才慌忙追上。等到這一行人風馳電掣走了個精光。朱瞻坦只覺渾身無力。虧得左右有人扶著。這才沒有一下子癱倒在地。饒是如此。他那副出氣多進氣少地模樣仍是把周圍眾人嚇了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