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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我想去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沒有任何人可以打擾我們。”

身邊人叫好不迭!他停下,望江興嘆,笑說:“娘子你看這邊多美,我們乾脆在這裡蓋一間房子,住在裡面,每天都可以看風景。”

“我是說離開這裡……”

“要讓我搬走?還真捨不得……這山裡還有很多珍貴的藥材,好像這蟲草,只有這一帶才有。你看!”

許仙把蟲草找來給我看。

我裝作無知問:“蟲草是什麼?可作何用?”

許仙說起藥材,津津樂道:“娘子待我道來。蟲草是一種非常珍貴的藥材,冬天時是蟲,夏天就變成了草。相傳蟲子愛上一棵草,就一直守護著她,到了冬天,蟲子凍僵了,等春暖花開的時候,草就從蟲子身上長出來了。”

我知道我笑得勉強。

“蟲和草也能在一起嗎?”

我不得不想起法海的忠告。如果有一天,你看到我的……

許仙仍在自說自話:“雖然蟲跟草互不相干,可是他們一旦相逢,就永不分開,就像我跟你一樣。”

哎。

我嘆息。

掙脫他的懷抱。

支起身子,問他:“……如果我不是現在你看到的樣子,你還會不會愛我?”

許仙聽不懂,神色詫異。不是現在看到的樣子,還會是什麼樣子。

我指著他手裡的蟲草,比方給他聽:“那如果我是一條蟲,你還會愛我嗎?”

許仙笑了,原來娘子是擔心這個,難怪鬱郁不歡呢。

“愛。”

“一條好大好大的蟲呢?”

許仙不答。

我深吸一口氣,似在等待某種判決。

他湊過來,呼吸與共。

多年以後會否想起,是誰在我耳邊說:

“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愛你永不變。”

2。法海 他變了

就像一場奇異的物種大逃亡。

在對生的渴望上,沒有哪種生物會更低。

嚮往生,是自然屬性。

其時,當四大弟子飛入破屋院子,眾妖早已逃之夭夭。

我覺得事有蹊蹺。很顯然,他們是有組織有預謀的脫逃。

眼下,還有一個誘餌。

我讓弟子追逐眾妖,自己追逐那抹青色。

我們一前一後,追出幾里。

“青蛇,還不收手?!”

青蛇聞言止步。旋即轉身,跳躍至我面前,伸手一凌,冰與火交纏之焰又高又急地躥出,攻我於危機。

她的一旋,一跳,一凌,疾如電。彷彿經歷了千萬次的訓練,志在一擊必中。

立時,我舉起乾坤鏡,擋開冰火集結的兇猛攻勢。冰火落到處,無不爆烈如畫,徹天動地的聲響,聳人聽聞,空谷迴音。

那抹青色見一擊不成,便凝神幻化出更多冰火。

我把袈裟取下,盛元氣足,丟擲驚鴻,形成天然保護罩。冰與火雖巨且烈,始終被袈裟牢牢擋返,徒勞無功地裂襲于飛簷峭壁之上。

那抹青色見狀,無從討巧,翻身欲逃。我飛起追上,再用乾坤鏡罩住她,她被鏡光逼至懸崖一角,暈了過去。

那是一條青蛇。

不是主謀就是共犯。

我決定收伏她,施展佛掌。

突然一個龐然大物臨到我眼前,振翅碩碩。

我吃驚,抬頭。

是能忍!

他變成了……

……蝙蝠。

然而我這一掌已勢同水火,掌力未至掌風已到。立即運氣變換攻擊的方向,強行遏制,血氣沖天,一絲鹹自我口中溢位。

頓時,石塊迸裂,天搖地晃。

蝙蝠能忍向我哀求道:“師父……請你放了她吧。”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可知道你說什麼?!”

他,能忍,獵妖人,我的徒兒,變成了一隻蝙蝠妖。

並在此時此刻,向我請求放過另一隻妖。

難道,他當真,徹徹底底成了妖?

蝙蝠妖能忍不敢正視我的眼睛。“……”

“跟我回去。”為師的,興許還有什麼辦法……

能忍始終低垂著頭,他的獸身蜷曲,一如他幼時熟睡的姿態,他的眼睛依舊是澄明的,無比澄明的,人的眼睛。

我恍惚聽見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