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宏姑姑住的是療養院的高階病房,環境很好,病房後面是一片綠茵坪,牆角一樹開得正盛的三角梅從視窗探進來,病房裡蔓延著淡淡的清香。
鬱安夏只在門口看了眼倚靠在病床上的女人,形容消瘦、兩鬢斑白,看起來情況並不好。
陸翊臣進去病房後,鬱安夏在外面和梁宏隨意聊了起來,順便問及他近期的情況。梁宏回道一切還好,薛黎帶給他的影響不會那麼快就消弭,但他試著讓自己融入新的生活。看鬱安夏的眼神時不時就瞟向緊閉的病房門,梁宏又道:“姑姑和陸總好像有點淵源,反正陸總這些年很關心她的情況,從我認識他開始,他每年至少都會來一次。”
鬱安夏腦海裡忽然又浮起那兩個女人的對話。無風不起浪,有“陸翊臣不是丁瑜君的孩子”這樣的話流出來,私底下肯定不只那兩人在說,只是沒傳開所以他們不知道罷了。
像陸家人,是陸璟的兒子,未必就一定是丁瑜君的兒子。
這個想法讓鬱安夏自己都嚇了一跳。
可她瞭解陸翊臣,如果不是有什麼特殊的關係,他不會這樣關心一個外人。
思及此,鬱安夏一顆心驀然揪緊,又問梁宏:“那你姑姑和你說什麼了嗎?”
梁宏搖頭:“她醒過來後只問了我一些情況,知道是恆天一直援助她之後又問了點關於陸總的事,然後就讓我打電話,說是務必要見他。”
也是,母親甦醒後最想見的大約就是自己兒子了吧?
聯絡陸翊臣之前的抗拒態度,以及他偶爾和丁瑜君並不是那麼親暱,再加上他對梁宏格外寬容照顧,鬱安夏越想越覺得這是真的,一顆心惴惴不安地直跳。
陸翊臣在病房裡待了大半個小時才出來,鬱安夏以為他們這就要折返了,卻不想他把梁宏喊到一旁叮囑了一會兒又打了幾個電話出去,然後就拉著她打車直奔臨川市一處度假酒店。
這家酒店,恆天也是投資商之一。
坐在開往酒店的車上,鬱安夏問:“我們不回去嗎?”
陸翊臣擁她在懷,衝她笑了笑:“還有點事沒處理好,明天上午再回,現在陪你過節吃大餐去。”
奔波一上午,他們連午餐都還沒來得及吃。
鬱安夏此時揣著心思,卻沒有多少過情人節的心思。
不過陸翊臣選的一處臨湖景區房風景很迷人,房間裡藍白一體的風格,陽光穿過碩大的落地窗照在地板上,讓人一進來便心曠神怡。關顧一圈他費心準備的陽光、海鮮餐,暫時拋卻了那些胡思亂想。安夏看著對面的男人,突然興之所至有些感性,看著他很認真地開口說:“阿臣,不管你是什麼樣的身份,豪門世家的貴公子也好,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也罷。不管你有錢沒錢、有勢沒勢,不管我們將來住的是豪宅還是蝸居,只要你對我好,我就一輩子是你的妻子,一輩子愛你。”
這樣的告白,陸翊臣從未聽過。
喜歡過他的人很多,有主動告白的,有各種暗示卻又端著架子想要欲擒故縱的,卻從未有人把他放到這樣一個假設的位子上。
新鮮、卻又讓人感動。
陸翊臣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捏著她的下巴微微抬起,濡溼的舌尖一點一點摹繪著優美的菱唇,最後含住那凸起的唇珠輕輕吮吸。
片刻,他從輕吮慢捻中抽離,額頭抵著她的:“你放心,不會有那天的,我會給你最好的生活。”
鬱安夏知道他沒聽懂,又或者是聽懂了不願意和她說,畢竟疑似私生子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不過她所有的話都是真心實意。
如果他在高臺上她就努力和他並肩,像以前數千個日日夜夜為之奮鬥的那樣。但如果有一天他跌下神壇,那她也會義無反顧地陪著他。
陸翊臣想到什麼,突然身子往後扯了些,向她遞了個疑惑的眼神:“你剛剛說的那些是不是還有別的意思?”
鬱安夏沒有隱瞞,如果病房裡的女人才是他生母,他們遲早會開誠佈公地談。
鬱安夏略作思忖,沒有拐彎抹角,坦言說起了自己先前的猜想。
陸翊臣面上劃過一絲錯愕,看著她有些哭笑不得。難怪會莫名其妙說這些話,原來是誤會他是從外面抱回來的。這事他不是想隱瞞鬱安夏,只是終歸是父母的事,中間又牽扯許多利益關係,先前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不過事到如今也沒必要再瞞著她:“梁宏姑姑和我們家確實有點關係,不過不是我,她是瀾馨的親生母親。”
☆、125 情人節浪漫,風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