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像是她兒子會做的事。以前沒開竅的時候,自己低不下頭,但心裡又惦記著,讓弟弟幫忙跑腿也在情理之中。
這時,差不多想法的龐清看向陸錦墨,見兒子點頭,她一顆心終於徹底放下。
“你聽到了?再敢亂說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龐清的怒斥聲將佟玉秀紛亂的思緒撥回,她垂在身側的手無意識摳著掌心,唇張了幾次,卻沒再說出反駁的話來。目光觸及陸翊臣深沉的墨眸,他嘴角噙著淺淺的笑,眼底卻寒涼料峭。
很快挪開眼神不敢再和他對視,心裡卻百轉千回——
到底陸翊臣是在幫鬱安夏掩飾,還是易宛琪從頭到尾都在騙她?
陸錦墨和鬱安夏根本沒有不正當關係,是易宛琪故意設了個坑誤導她,想讓她歪曲事實在外面抹黑鬱安夏?這樣,既報復了她當初去認親宴上揭穿她的身份,又借她的手讓鬱安夏惹了一身腥。
佟玉秀更傾向於後者。
慕浩對她的感情毋庸置疑,但還是在兒子出事後從她嘴裡得不到答案萌生了和她離婚放棄她的心思。如果鬱安夏和陸錦墨曾經有過曖昧,陸翊臣這樣的男人,是無法容忍的吧?更遑論替她遮掩。
這樣一想,原本心裡的打算又開始動搖。
佟玉秀見得不到好處準備先離開回去好好想想,卻在起身時被龐清喊住,沒等她開口,臉上已經結結實實捱了一巴掌。
龐清低頭朝打得發麻的手指吹了吹,漫不經心地開口:“給你個教訓,別以為我是軟柿子。”
龐清最氣的就是每回好事輪不上她,想在陸家攪風攪雨立馬就有人從她身上下手,這種總被別人當成好糊弄傻子的感覺讓人火大。
佟玉秀捂著臉,憤憤瞪著她。
她記得龐清年輕時候就是個包子鋪老闆的女兒,運氣好和陸家老二一見鍾情然後飛上枝頭帶著家裡人雞犬升天,否則今天哪有機會對她動手?她暫時忍下這口氣,拿了包舉步離開。
鬱安夏和陸翊臣相視一眼,和丁瑜君打聲招呼,兩人跟著出門追上了佟玉秀的步伐。
等夫妻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龐清又坐回沙發上,老生常談開始對陸錦墨催婚:“真是,都什麼人?這種謠言都能冒出來!我看你還是趕緊找個物件,不然下次不定那瘋女人又說你心裡是惦記著誰不肯結婚。”
丁瑜君沒插話,起身離了客廳。
只剩母子兩人,龐清說得更起興,甚至連相親物件和時間都給陸錦墨安排好了。
陸錦墨一陣頭大。
這時,陸翊臣同鬱安夏也在門口和佟玉秀對峙。
佟玉秀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如果剛剛陸翊臣說的是真的,那易宛琪臨走那天叫陸錦墨去療養院時他怎麼不否認?
這會兒被夫妻兩人出聲喊住,視線落在陸翊臣臉上,眸中盡是疑色:“剛剛,你說的都是假的吧?”
顯而易見的試探,陸翊臣卻並未否認。
佟玉秀的目光在陸翊臣和鬱安夏身上打轉,忍不住譏諷陸翊臣:“沒想到你還真大度。”
她咬重“大度”兩個字,說得陰陽怪氣。
鬱安夏不喜歡別人這樣貶低陸翊臣,哪怕是給他抹上任何一點汙跡:“不是所有人的感情都和你的一樣,一出事就岌岌可危。我們信任彼此,不用任何理由。”
“我從來只信自己。”
鬱安夏反唇相譏:“那你還真是可悲。”
佟玉秀當即變了臉,她可悲?她用得著一個手下敗將的女兒來可憐?
“你們倆別得意,現在笑還早了點,就算陸家信你們這套說辭,別人會信嗎?”
怒急之下,說出口的話難免有些衝動,佟玉秀有些懊惱自己的脫口而出。
陸翊臣緩緩開腔:“錦墨和夏夏的事情,是易宛琪臨終前告訴你的?”
佟玉秀沒有回應,但臉上瞬間即逝的變色已經給出了答案。
兩人牽手往回走的時候,鬱安夏道:“剛剛追出來的時候,你跟我說讓我故意激怒她是不是心裡還有別的打算?”
陸翊臣答非所問:“錦墨告訴我,易宛琪自殺那天,他去療養院見過她,為的也是這件事。”
……
下午兩人沒在陸家大宅多做停留。
三點左右,回到御江帝景後,鬱安夏陪著悅悅和嘉嘉做完功課,便抱著畫稿本窩到了書房的飄窗上。
陸翊臣打完電話進來,鬱安夏正靠在飄窗的軟枕上,曲起的雙腿上擺著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