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那馬車已經有兩日未至,明天也該到下一次光臨的時候了。
次日,楚玉身穿侍女衣飾,站在觀滄海身後,卻是在暗暗發笑。
他們現在身處在一間花廳之中,觀滄海沒骨頭似地躺在長椅上,手中握著魚竿,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教育花錯:“腿併攏,低下頭,待會你要是也這麼正臉看人,只怕頭一眼便會給那人瞧出來。”
今天楚玉遵照觀滄海昨天所說,前來他家中等著見那車中人,花錯也強行跟了過來,卻不料觀滄海的安排是讓他們扮作侍女和小廝,等觀滄海與那人見面時站在兩側,便可自然地看個分明。
對於這個要求,楚玉是毫無牴觸地答應了,反正她做了這麼久的公主,還沒嘗試過當侍女地感覺,就當角色扮便好,但花錯卻是不情不願,縱然放下了劍,和楚玉一般換上侍從的衣飾,他身上地傲氣,卻始終是太過張揚扎眼了。
同樣是站著,他地身體筆直如劍,什麼都不必做,便彷彿有劍氣自然散發,這一點,便是觀滄海現在正在挑剔的。花錯面上含怒,好幾次都要發作出來,可偏偏觀滄海地魚竿好像長了眼睛一般,他稍有異動,便飛快點在他最弱的關節處,讓他清醒地認識到兩人的巨大差距,縱然觀滄海沒給他造成什麼傷害,但是他知道,那是對方刻意留手的結果。
技不如人,只能任由擺佈。
楚玉不太清楚要見的那人是真的需要如此鎮重對待,還是觀滄海在趁機玩弄花錯,橫豎事不關己,她也可高高掛起,只是看著看著,楚玉卻想起來,這情形竟是她見過的:在接近一年前,花錯也曾這麼對付過柳色,那時他在幫容止在訓練柳色,只要柳色稍一偷懶,他便不客氣地教訓過去,只不過此際被教訓的人反成了花錯。
巧合的是,那時花錯用的是竹竿,這時觀滄海用的是竹製魚竿。
真是風水輪流轉,楚玉才想發笑,可是不知為什麼,卻一時間笑不出來。
觀滄海又玩弄了一會兒花錯,便忽然放下魚竿,拍拍身旁的扶手,示意他們做好準備,而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以及馬蹄和車輪滾動的聲音。
來了!
楚玉心中一凜,瞥一眼花錯,卻見他完全忘記了方才觀滄海訓練的要收斂低調,他的目光宛如寒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門口。
很快地,門被拉開,先出現在門口的是兩名侍衛,他們開門之後,馬車上的人才緩緩地走下來。
楚玉不像花錯那樣毫不掩飾,她狀似恭敬順從地低著頭,只不時拿眼睛偷瞟門外,一直有護衛包圍在那人的前後左右,她看得不甚分明,雖然有些心焦,卻只有默默地等待。
那人被侍衛簇擁著走到門口,這才撤除警戒,侍從左右散開門外相候,而那人則獨自緩步踏入屋內,也終於在楚玉面前露出來真容。
這樣的近,這樣的清楚。
楚玉只瞥了一下便飛快地低下頭,不貪多看,也不必多看。
那個人……
不是容止。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二百三十二章 不安全之地
楚玉原本是低垂著眉眼,安安分分扮作侍女的,可聽見她禁不住震驚地抬眼,望向那少年,只見少年眼中是一片淡漠,沒有什麼特異的情緒。
鎮定一下情緒,她的目光帶著驚異疑慮,下意識地投往觀滄海。
那少年,會否發現了什麼?
楚玉並不認為,那少年是真的看上了她,以少年所展現出來的東西,可以推斷其擁有極高的地位,什麼女人沒見過,想要什麼樣的絕色得不到?
她雖然比不上容止那樣聰明絕頂,但是還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這具身體雖然可稱得上清雅美麗,卻並不足以讓少年這樣的人動心,甚至拉下面子開口問觀滄海索取。
但是楚玉現在也不能開口拒絕,她現在扮演的角色是侍女,去留都是應該由觀滄海決定的,倘若這個時候為了避免被要走,而主動承認自己的身份,那麼不光是斷絕了今後光明正大旁聽的機會,也是在扯觀滄海的後腿。
雖然不知道這少年是什麼身份,但楚玉覺得若是讓他知道觀滄海幫外人來窺探其身份,總是有些不好。
當然,楚玉也相信,觀滄海定會毫不遲疑地拒絕少年的要求。
下一刻,楚玉感到自己腰間一緊,隨即被一股力量拉倒,倒一個溫暖的懷抱中,清淡的草藥香氣迅速地包攏住她,讓她全身僵硬動彈不得。
楚玉微微睜大雙眼,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