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謝家那面黃肌瘦、身無二兩肉的豆芽菜!”
此話一出,四周圍觀眾人頓時竊笑不已。
平時礙於定遠侯府的面子,不敢笑那瘦猴無鹽,這回倒是聽了番真話,阿雀滿臉通紅,捂著右頰站起身來,欲要發作,偏想起那日二哥叮囑阿爹將歸、不可失儀,拳頭捏了又捏,終究還是放下,只低聲應道:“見過謝家姐姐。”
“方才是我無禮在先,但也捱了一巴,算是兩清,還請姐姐莫要生氣了。”
“你算什麼人,你說算便算,還能替我做主了?”
宋守常是宋家獨子,前頭還有三個名冠京城的姐姐。其中,這宋家三姐小字落雪,在宋氏三姐妹裡頭最為潑辣彪悍、亦最是貌美,對其趨之若鶩的王公貴族數不勝數,求親者能從國公府排到十里亭,但此女心比天高,據說來日正是要進宮為妃,與她姑母、昔日的京城第一美人宋如眉一同侍奉陛下的,自是傲氣得很。
阿雀平日裡便愛和丫鬟小廝們混跡一堆,別的不說,這些個城中八卦卻聽了個十成十。
都說這枕邊風最易吹,她雖一知半解,也不想給二哥平白惹些麻煩,這時也只能強忍,將頭埋得更低:“姐姐說得是。是阿雀多話了。”
“好。念在你態度尚可,我且問你,你有些什麼本事,竟惹得我家守常對你念念不忘,書也不讀,竟想方設法來找你?頭先害他在城牆口跌了一跤的也是你吧!你個丫頭,別的本事沒有,卻慣會帶人幹壞事!”
“阿姐!”
“閉上你的嘴。”
宋守常這廝,平日裡作威作福,在他姐姐面前卻是半個屁也蹦不出來。
阿雀心中直翻白眼,心想到底是誰帶誰幹壞事?她和宋守常逃課結緣,但真要論起誰更熊,宋守常排第一,她可不敢當老二——她還是對夫子犯怵,怕二哥失望的,行事比那宋家小兒規矩多了,這回卻被迫要當罪魁禍首。
說委屈也委屈,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宋落雪不僅年長,更是“官大”,作為鳳鳴閣升階的考官之一,算來還是她“學姐”,未來少不了要碰到。
不想開罪人家,便也只能繼續悶頭道歉:“是是是,阿雀太過頑劣,日後自當閉門思過,一心只讀聖賢書,絕不分心玩樂,帶壞宋……”
“誰說是你帶壞了?”
阿雀歉還沒道完。
人群裡忽又竄出另一把熟悉聲音,只見趙雲佩手執團扇,慢悠悠扇了又扇,擺手示意身週一眾人免禮,便從容踱步過來,伸手把她攙起。
眼波一道流轉,望見宋家三姐仍無動於衷,膝蓋彎也未彎,卻驟而面色染霜:“宋落雪,你莫要欺人太甚,這裡是鳳鳴閣,左不過由各家八九歲姑娘學些經史女傳,不是你風花雪月的春日樓,你動輒賞人耳光,真以為自己已是天家貴人了?可笑至極。”
“自比不過安樂縣主,”宋落雪這時方才盈盈一拜,掩面道,“我說這怎麼聞著一股酸氣,還以為小廚房今日誤了時辰,一見方知,原是秋月樓那酸掉牙的書生氣來了——是阿雪疏忽,竟失了禮數。”
這廝出了名的護弟如命,饒是趙雲佩,也懶得和她當眾唇齒交鋒,當即眼白一翻,直接扭過頭。
一眼便瞧見阿雀臉上慘狀,她面露心憂,忙從袖中掏出一塊絹帕,小心翼翼捂上去,又低聲哄道:“阿雀,來,且先護著臉,表姐這就帶你回府去。”
阿雀點點頭。
兩人正要走,卻忽聽得遠處一聲尖銳長吟,是那宮中閹人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