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變得清淺,很想喚她的名字。但他若一張口,必定含住她指尖…然後,她會逃離,再次對他冷漠疏離。他不想因一時衝動又將她推到遙不可及的地方。
“忘不了麼?”她目光變得迷離,“那為什麼我會忘記從前的一切?”
他想說那只是被下了封印,她卻已經將臉貼到他心口上,安靜得如同小貓。
“青鸞?”他有些怔忡,仍舊小心翼翼的抱著她沒鬆開。
她閉上眼睛,“你怕我恢復記憶後會離你而去嗎?”
“你會嗎?”他反問。
“不知道。”她似失去所有力氣般靠在他身上,“能不能告訴我,以前我和你之間發生過什麼事?”
他身子僵了僵,抿著唇久久不語。她沒看見他黝黑的眼神裡劃過深切的悲傷和苦澀,以及一望無際的嘆息渺茫。
“以前…”他靜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語氣輕柔,卻隱藏著重重失落和黯然。“沒有以前,你的生命中或許從來沒有什麼關於我的過去。我離開以後,大抵你就忘記了。嗯,不相干的人,你向來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是的,不相干的人。從前在她眼裡,大抵就是如此吧。一切,只是他一廂情願的自作多情而已。
衣袖震動,火兒似乎想出來。他按了按袖口,火兒又安分了。
鳳君華目光微動,“不對。”她下意識的否認,“我記得你。”雖然那些記憶不太清晰,但她可以肯定,曾經雲墨於她而言無論是過客也好陌生人也罷,至少她曾記住過他。
“嗯。”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那我該慶幸。”
她閉上嘴巴,覺得他語氣鮮見的哀傷。
“他們…”腦子裡迷迷糊糊中有些什麼要破繭而出,她不由自主的說道:“他們都寵我,無論我做了什麼,他們都縱容我。後來…後來我闖禍了…”
頭有些疼,血腥被雨水沖刷的一幕再次在眼前重現。她看不見那些人,只永遠記得當初那樣撕心裂肺的疼痛和後悔。過了那麼多年,那疼痛依舊存在靈魂深處,讓她渾身顫抖,額頭上冷汗涔涔。
“青鸞。”雲墨甚至一怔後就要低頭看她,她卻死死的抓著他的姚,將臉更深切的埋在他胸口上。
“不要…”太過刻骨銘心的痛讓她閉上了眼睛,那種由心而來痛苦和冰冷的絕望讓她下意識的想要尋找溫暖的港灣,好驅逐心口似永遠也無法融化的寒冰。
“不要走…”她在噩夢裡掙扎著,斷斷續續的說。“娘…”
低低的呼喚,帶啦久遠而深切的哀痛,無數悔恨和痛苦從她口中溢位,讓她控制不住更加顫抖和冰冷。
雲墨一顫,不知道她又想起了什麼深刻而痛苦的回憶,他只能一邊抱著她一邊柔聲安慰。
“沒事了,都過去了,沒事了…”
她突然自他懷裡抬起頭來,目光哀切。
“我做了十多年的殺人工具,不想再無休無止的錯下去。不要縱容我,就像你之前說的那樣,永遠不要縱容我為所欲為,好不好?我沒辦法,沒辦法控制心魔,我怕…”
他看著她,目光憐惜,輕輕點頭。
“好。”
他不知道這十多年來她到底經歷了什麼,只是看著她如今在痛苦裡掙扎,他只恨不能替她分擔她的痛。他忍不住低下頭,輕輕含住她的唇。
鳳君華身子一僵,雙手緊緊抓著他的手臂,彷彿受驚一般。
他卻貪戀上她唇舌間的芬芳,久久不願離開,輾轉而纏綿的深吻。她手指顫抖,卻沒有推開他,大腦陷入了短暫的空白。只覺得唇上傳來的微微熱度慢慢浸入了心裡,將心底那一團冰雪漸漸融化,連帶著被凍結的血液也開始有了溫度。
她慢慢閉上眼,本能的張開唇,以便他侵佔她的領域。
雲墨明顯一震,而後單手握住她的後腦勺,唇上力道加深,像要吸走她所有的呼吸。他抱得她好緊,她忍不住像後倒,他立即便壓了下來。
他將她壓倒在床榻上,並沒有放開她,依舊貪戀而溫柔的流連她的唇。呼吸有些急促,壓抑的多年的感情洶湧而來,他幾乎剋制不住的想要更多。
當她好不容易找回了一點理智,卻發現他已經離開她的唇,轉而來到她的臉頰輕吻,慢慢的來到耳垂頸側…
迷迷糊糊的她意識到有什麼不對,然後就感受到他放在她腰間的手在移動,指尖扯住了她的腰帶。
她猛然睜開眼睛,所有喪失的理智剎那間飛回腦海。她立即抓住他的手,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