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換早已察覺到了鍾練的失神和茫然，一口氣把這些推斷和訊息說完，然後轉過身看向了鍾練。

鍾練此時已經雙眼無神，一臉難以置信地微微仰著臉，直到金不換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才一個激靈，然後一臉苦澀地道:“三當家，難道這個世界真的存在只是一交手，甚至一見面就能看破他人道路，然後還能融入自身的事情?”

“怎麼了?”金不換明面上不動聲色地明知故問。

鍾練原本還有些質疑，畢竟這是推斷。但等到金不換轉過身來，鍾練看著金不換的臉，頓時沒了言語。

面前這位不就成功用出了自己的能力而且造詣還在自己之上?

鍾練低下頭，一臉的頹喪，嘴巴開闔了幾下，才艱難道:“畢生之功被人一眼學去，這也未免太過不講理了些，讓其他人怎麼修行，怎麼活?”

金不換面上表情不變，凡是遇到這種事，對於非受益一方有著這樣的灰心喪氣甚至絕望的情緒完全正常。不如此何以區分天才與凡人，何以區分天驕與天才?

話是這麼說，但其中殘忍，或許只有身處其中才能切身感受。

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默，過了許久，鍾練才一臉生無可戀地抬起了頭，對著金不換行了一禮，道:“當家恕罪，是我失態了！”

說著也不等金不換說話鍾練又帶著一點僥倖地期望繼續道:“劍客一身修為好歹也是積年成就，難道就當真這麼容易被人悟透?”

金不換見時機差不多了，語氣中帶著嚴肅和鄭重，道:“有此等天賦之人自然不是愚蠢之人，他們肯定是以自身道路為主，而不會捨本逐末。他們見到他人道路也並不會全盤吸收，而是取其中精華與相通之處，肯定不會勉強全部吸納！”

鍾練一張臉上的肌肉幾乎都要擠成一堆，語氣中滿是痛苦，聲音幾乎弱不可聞地喃喃道:“原來是取其精華，棄其糟粕！我們糾結不已的多年苦修最終竟然還被他們看不上嗎？”

再一想到面前的三當家就是學會了自己的力量之後馬上給自己提出了改進方案，鍾練原本自矜的心態已經跌落到了九幽之底，再也浮不起來了。

“但這讓你保持了獨特性！就如同再厲害的星辰也不是一人交感共鳴一般，隨著人不同顯露出來的手段也有不同。大道難言，簡陋之人失於片面，博見之人迷了雙眼。不到最後誰能說自己的道路才是對的呢！”金不換聲音悠悠，似乎也是帶著感嘆。

鍾練聞言臉色終於好看了一些，對著金不換行了一禮，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道:“多謝當家賜教，為鍾練開釋。不知當家這次招我前來有何吩咐?”

金不換能感受到鍾練對於自己的態度發生了改變，但是無妨，這本來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四當家修行之路被奪，此刻估計正是頹喪之時，我已經打探到了訊息，他就在白猿山附近。”

“不過你也知道，四當家無法追蹤，亦無法推算，只有用最原始的辦法去找。而且白猿山地域特殊，我的分神無法進入，只能靠你前去！”金不換道。

“白猿山?”鍾練點了點頭，知道這個地方。這裡乃是燕國比較有名的一處星力匯聚之地。傳聞這裡星光匯聚產生出一種奇異的力量，名為開靈智慧神光。有著開啟靈智的神奇功效。

這白猿山的主人自然就是一群白猿。這些白猿常年沐浴在開靈智慧神光之下，靈智自生，比起一般人來都要聰明。本身也通修行之道，千年前出了一尊白猿大聖得了奇遇將這山和自己煉作一體，不可分割。因此白猿山一直是白猿的天下，不曾被外人奪取。

“那遇到了四當家我該怎麼做?”鍾練問道。

金不換看著這一幕暗暗點頭，果然現在談及龍陌道路被人窺伺甚至奪取，本著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想法，鍾練自然生出了幾分同情。這正是他所想要看到的，倒也不枉費他下這一番心思。

“你先找到他，然後第一時間告訴我，我也是從別人那裡得來的訊息，知道這訊息的肯定不止我一人，到時候怕是有其他人也會前來。你所需要的做的就是在我到來之前好好保護四當家的安全！”

說道這裡金不換又用低沉的聲音補充道:“八位長老的心思你清楚，我能查到他們自然也能查到，除了那些白猿之外長老們你也要小心。”

“另外，四當家如今情緒心態正處於低谷之中，你要看著點，不要讓他做出不理智的事來！”

這最後一句話說著就帶著些憐惜的味道，鍾練點頭應下，倒也不覺得奇怪，換成自己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