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仍舊是坐牢,宵白卻有一種飄在天上的不真實感,與其說她所在的是地牢,還不如說是女子的閨房。雖然外面看起來和地牢毫無二致,可是裡面的佈置,卻讓宵白再一次溼了眼眶。
雕花的床,青銅侍女燈盞,連帳子頂上的流速都讓她覺得心安,這裡的佈置完全是比照她在宮裡的時候,想也知道這都是誰的功勞。
“小丫頭,好久不見!”~
帶笑的嗓音揚起,那張總是掛著風流笑容的俊美面孔,在宵白眼裡還是沒有改了往日的輕佻。果然,這樣的蘭奉,才是她熟悉的那個死色狼!
“你怎麼來了?”
有些意外,也有些失望,宵白盯著門口一秒鐘又把視線移開,就算真如蘭奉所說的許久未見,她還是不肯輕易給這傢伙好臉色。
“唉喲,怎麼看起來這麼失望?不是想見到我麼?”
蘭奉故作一臉的哀怨,腳步卻不停地走到宵白麵前,伸手就要往她臉頰捏去,眼睛裡隱藏的笑意卻讓他的故作委屈全部破功。
“也不是,只是”只是,宵亦陌為什麼沒有來?她頓了頓,還是沒有問出口,只是眼神中失望更深了一層。
“其實他是打算過來的,不巧被人絆住,所以就先讓我過來看看狀況。”
嘖嘖的嘆息了兩聲,想到那個纏人的肖淑珍,他真有些同情好友。一下朝就被堵在乾龍宮門口,看來肖大小姐終於拋棄了那溫婉賢淑的假象,開始緊迫盯人了
“嗯。”
宵白低低應了一聲,手又不自覺的去碰玉佩,在這種時候她真的希望見宵亦陌一面。不管怎麼催眠自己事情總會解決,深埋心底的無助和恐懼還是在逐漸增長。
“傻丫頭,放心好了,就算是真的定了罪,死的也是夜家的雲白。”陽國的康平公主,還是會好好的,只是要犧牲夜狂他們。
食指在瑩潤的鼻頭輕颳了一下,蘭奉故作輕鬆地道,心裡也有些沉重。
“這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當初留下了李月涼,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地步——”
宵白鼻子發酸,若是之前的她自然不會在意夜家是死是活,可是現在她已經無法做到無動於衷。雖然他們的位置比不上宵亦陌來的重要,卻也已經融入了她的生命。
“月國的侵犯不是你的錯,想要幫助夜家留住一個人才也不是你的錯”錯只在,一切都太過巧合,而人心又太過難測。
宵白不再說話第一次任由蘭奉抱著她,此刻的她需要安慰。停不下的腦子裡卻一直在思考——“如果早知道這樣的結果,她會不會留下李月涼?”雖然,之前她從來沒有為自己的決定而懊悔過。
這個疑問,在李月涼同樣被押送進京之後,宵白終於有了答案。
兩個人見面。是在宵白的“閨房”中,李月涼的日子顯然比她難過,不但臉曬黑了,連身上也多了新新舊舊的傷痕。可見這一路上,那些人對於這個月國的大皇子有多麼的“厚待”。
“是那位藍大人帶我過來的,他好像在陽國有很大的權力。”
李月涼微笑著坐在宵白對面,那種從容優雅的態度,在在說明他還是從前那個“月光之光”,並沒有因為任何磨難而折損了自身的光華,這樣的他,同上次被賣作奴隸之後的十號有了很大的不同,他的眼睛裡閃爍著某種狂熱的光芒。
“嗯,他是我的朋友。”
宵白也沒有多加解釋,看著這個有些不太一樣的李月涼,卻說不出來他到底是哪裡有了改變。
“現在,你會不會後悔當初留下了我?”他的聲音中透著興奮,連嗓音也開始發抖,不知道是緊張還是什麼,總之一點兒也不像呆在書房裡查賬的那個李月涼。
手中的茶杯掉落,宵白沒有顯得高這個困擾她許久的問題會被問出來。她會不會後悔?當初如果毫不留情地捨棄他,就不會陷入這樣的困境。
“不會。”~
秀麗的眉舒展開來,宵白望著屏息等待的男子,緩緩地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當初那一眼,她選擇的並非李月涼,她只是透過這個男人看到了宵亦陌的影子。所以,她從始至終選擇的都是宵亦陌,那麼就算知道會犧牲了夜家人,甚至是賠上了自己的姓名,答案還是不會改變。
“我所帶給你的危害,遠遠大於你收穫的利益,為什麼還是要這樣選擇?”
李月涼更加緊追不捨,心鼓譟的厲害。
“因為,值得。”
透過這個人,想著最初時遇到的清冷少年,宵白的眼神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