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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琪依言,默默催動體內寒氣,氣息到達湧泉之後,身形又是離地一分有餘。只是此一回詹琪有了上次險些跌倒的經驗,雙腿微曲,臀部後坐,勉強穩住身形,雖然如此,也是很快落回地面。
月王和白西風見狀喜形於色,月王言道,“好,很好。詹琪天縱英才,進境如此之速,實出我之所料,且白風西護法又教導有方,看來,我西泠閣前輩預言不虛。”
略一停頓,語氣更加和緩,向詹琪言道,“琪兒,你用功勤習,果不負我等重望。看來這武淵坊你竟能夠比那文魁坊進境更速。肅然如此,切不可驕傲。”
詹琪雖已十四五歲,但一心在西泠閣習武學文,與旁人接觸甚少,是故對於旁人的讚揚卻是不知如何回覆,只得默不作聲。月王見狀,繼續言道,“今日之考,甚合我意,你可回房稍事休息,明日即可進入玄冰第二房,白風西護法自會從旁指點。”言罷揮手示意命詹琪退下。
轉眼之間七月有餘,今天是詹琪在玄冰第三室修習的最後一天。黑玉榻之上玄冰僅剩半分不到,薄薄的附在玉塌之上。詹琪此時亦可以腿不屈,臂不搖的縱身而上,直至冰面。玄冰第二室詹琪是以雙手著冰倒立於上的姿勢,使寒氣能夠沿勞宮湧入,繼而小周天執行,最後將寒氣儲於中丹田之中。這第三室卻又恢復了正常的盤膝而坐,以下焦和秩邊兩處穴道湧入的寒氣分兩路,上攻上丹田,下攻下丹田,最終使三股寒氣融會貫通,儲於氣海要穴。
詹琪入定不久,寒氣周身運轉,遍歷京骨、飛揚、殷門、委中、勞宮、楚門、青靈、曲池、少澤、四續等要穴,直至神堂、風門、大抒三穴氣息阻滯,再難前行。這種現象自進入玄冰第三室以來一直如此,詹琪只得停住氣息運轉,但此時座下玄冰早已化為烏有。
詹琪自黑玉榻上緩緩伸展雙腿,躍下榻來。白風西已未卜先知般飄然而現。
“詹琪,你已將這採之不易的三方玄冰全部化解,寒氣凝練已算竟功,氣息執行之法也是瞭然於胸。月王幾次朔考也非常滿意,你還有何疑惑,且趁此時言明,明日起即可進入真火室接受淬鍊。”
“弟子有一事不明,須在護法之前領教。”詹琪此刻與白風西已是感情融洽,早已把這仙風道骨的老人家當作了自己父輩。聽到白風西主動提出自己還有何疑問,就立即接言道,“經歷這玄冰三室之後,有泉靈乳相助,弟子亦能不懼苦寒,甚至於每次處在玄冰之上都能夠甘之如飴。您悉心教誨,弟子體內寒氣也已能夠凝結成團,似乎化成了有形之物。但弟子每次行功之時,氣息行至神堂、風門、大抒三穴都感阻滯,且弟子也曾將氣息逆行,然達到玉枕、天柱之後,氣息下行甚是不易,還請護法向我言明。”
白風西聽罷,不由仰聲大笑,這笑倒使得詹琪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問了一個極為愚蠢的問題。“你只經過玄冰三室歷練,就能有如此成就,更可喜你對周身穴道竟然如此爛熟,可見文事修習你很用心。你可知道你所言講的三處穴道有何玄機。”
詹琪搖頭,白風西繼續講說,“這三處穴道屬於帶脈、衝脈相交之處,就彷彿已經被大壩攔住的江水兩側,輕易不能突破。這也就是江湖人士常常提到的任督二脈交匯之處。”
聽到此處,詹琪恍然大悟,他也曾聽說,如無奇遇,江湖豪傑儘管再是認真,沒個二三十年也休想衝破此三穴,甚至有些江湖人窮其一生也勞而無功。原來自己氣息受阻的穴位竟然是打通任督二脈的關節所在。想至此處,不由得豪氣大增,料想自己年方十五,就已領略其中要旨,想來只要持之以恆,必可達到氣息通匯之境界。
白風西自是察覺了詹琪心中所想,暗提冰火內罡功力,舉左掌向詹琪頭頂承光穴按去。事發突然,詹琪自是躲無可躲,手掌未接觸前額,一股柔風襲來,甫一觸及頭頂,詹琪體內寒氣也是自有反應,只向那股柔風接去。怎奈何兩股力量相去甚遠,詹琪身形向後便倒。白西風身形不變,左掌變拍為抓,瞬間竟繞過詹琪肩頭,抓在氣戶穴上。詹琪瞬間全身麻木,呆立當地。
白風西聲音低沉的言道,“你習武可算剛剛入門,看上面上顏色竟是沾沾自喜,如此怎能竟得全功,更休提行道江湖,拯救萬民了。我只是以此方式警醒於你,若論武功你距絕頂高手何止千萬裡,需定住心神,切不可驕傲自滿,你可曉得。”
一陣柔風拂體,詹琪已是能言能動,滿臉愧疚。心下暗暗打定主意,定要潛心武學,路漫漫其修遠兮,必當下上求索。口中言道,“弟子知錯,定不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