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等候與此,見眾人行至,不免寒暄一番。白西風護法將眾人安置已畢,甫又於議事堂重行相見。於妙兒對鄒子琪行了跪拜大禮,只道此人乃是月王之夫,於詹琪而言亦是父尊之輩,是以不敢怠慢。
眾人晚餐之後,鄒子琪只道自己亦有要事急需出山,次日清晨未便辭行,今日一併別過,言畢轉身離去。眾人亦是一路奔波,各自回房休息。次日卯時一過,於妙兒已是將詹琪伏至冰火宮,月王亦是於此等候。
詹琪前次於此間習得玄劍三式,震蹋黑玉榻,損毀藏劍條案,復得公佈神劍之後,竟是未有人等重入此間,是以目下境況絲毫未變,乍看之下凌亂的緊。月王命於妙兒將詹琪置於黑玉榻損毀之處,但見詹琪臉面向上陷於黑玉榻之內,轉首招呼於妙兒一同離去。於妙兒雖是略顯擔憂,然不得不即刻離去。
是日晚間,於妙兒攜了些許薄粥,餵食詹琪之後復又離去。詹琪於黑玉榻之上並未醒轉,直至子時一過。突聞黑玉榻發出吱吱聲響,轉瞬之間,黑玉榻之下地面開啟,詹琪身形只向下落去。
詹琪損毀玄劍之時,玄劍劍柄始終未曾離身,別至腰間,這冰火宮之內機關眾多,亦是西泠閣核心所在,這黑玉榻損毀詹琪實是置身榻中地面之上,子時真火井噴發熱浪,詹琪雖是昏迷亦感不適,是以身形移動,後腰之上玄劍劍柄方可插入地面機關樞紐之內,以至將冰火宮之內最後一處機關開啟。
詹琪身形下墜約莫一丈有餘,甫自跌入一片水濤之內,隨身之兩本德道經亦是落入水中。此處水面甚是怪異,詹琪落水之後並未沉入水底,僅只浮於水面之上,隨波逐流,約莫一個時辰之後,詹琪方是悠悠醒轉。
只緣此處乃是天下僅有之一處地龍澹,彙集天下至陰之氣,詹琪所受天下魔首之至陽魔功非此處不可得解,且如非習得冰火內罡,入得此潭亦是為陰氣所傷,即刻斃命。與此可見,這世間自有緣法。
詹琪自潭水之內立起身形,片刻之後方是憶起被天下魔首一掌擊中,後自不省人事,然此刻所處何地亦是未知。只緣此處詹琪並未曾來,是以此刻俱是不知此乃何處,是以將身上精溼長衫褪下,但見兩卷德道經亦是被水浸溼,只得將其晾曬一旁。
詹琪行至岸上,細細端詳此地。只見此間並不寬敞,方圓僅只五丈有餘,一潭地龍澹足有兩丈長寬,岸邊一座涼亭,異香四溢。廳內一方石桌四張石椅,桌面之上四個大字,寫就福至心靈。
詹琪仰望自己墜落之處,洞頂之上三個篆書大字,寫就德道宮。詹琪恍然大悟,此處乃是冰火宮之下,潛藏千年之久德道宮,即是如此,此間與自己已得之兩卷德道經有何關聯尚未可知。詹琪甫又望向四角涼亭,只見亭子之上又一匾額,寫就四香亭,不由憶起輟耕錄中一段記載。
唐玄宗李隆基開創開元盛世,與武惠妃所生之壽王李瑁鍾靈毓秀,極為受寵。李瑁之妻即為楊玉環,後因武惠妃過世,只緣楊玉環與武惠妃樣貌性格俱為相似,是以高力士力勸玄宗將其接至溫泉宮避寒,此後又於宮內修建太真觀,命楊玉環出家修行,一年之後,正是冊封楊玉環為貴妃。
有道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楊玉環之兄姐俱是得封誥命,兩位姊妹被封做韓國夫人和虢國夫人,其兄本名楊釗,改名楊國忠之後已是官至鸞臺。皇宮之內有一座涼亭號稱**亭,乃是以**拌入夯土搭建而成。然楊國忠府內卻有一座四香亭,乃是以**沒藥麝香靈值等斯香拌入夯土搭建而成。
後有馬嵬之變,陳玄禮逼宮,先殺楊國忠,甫又逼迫楊玉環自縊而亡。長安城內一片混亂,誰料那四香亭並未毀於彼時刀兵,卻是被移至此間,如非親眼得見,實屬難以逆料。
詹琪自出得地龍澹,只覺神清氣爽,傷勢已無大礙,是以緩步行至四香亭內,坐於一張石椅之上,眼下福至心靈四個大字甚是耀目,只緣亭頂之西海銀沙,這四字熠熠放光。詹琪本欲返回冰火宮,將自己傷勢漸愈告知眾人,然左觀右瞧並無通路,如非自己重傷未愈,丈餘高下一縱既出,此刻卻是難以施為,是以只得等候他人進入此間,方可搭救自己離去。
詹琪以心脈司辰暗算時辰,此刻乃是子醜之間,料想眾人俱已安歇,自己只得苦侯至天明,是以盤膝運功,誰料冰火內罡卻是數處凝礙,且內氣之中貌似幾股真力左支右突,極難控制。詹琪不知此乃五子蓮花和靈泉乳之凝結之故。無奈之下,詹琪只得重又返回四香亭,但聞異香撲鼻,卻也心腦舒暢。
百般無聊之下,詹琪不免隨手向桌面之上字跡劃去,此處筆記乃是隸書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