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太過突然,百知子一路行來實是未見任何埋伏,此刻敵方猝起偷襲,且暗器破風之聲居然成扇形自自己身後群發而至,目下躲避一途僅只躍下洞穴。然此洞深不見底,誤入其中必是九死一生。
百知子心念電轉,最終以壯士斷腕之志,縱身一躍,直向洞穴之內落去。好在百知子閱歷豐富,縱落洞穴瞬間亦是驚而不慌,極目向洞穴內緣觀看,直至身軀落下約莫二丈有餘,黑黢黢之洞穴內緣竟似有一層實地。
窺得此狀,百知子遂即腰腹用力,身軀竟能平空折轉,雙足在洞壁之上用力登踹,身形射入實地之內,腳落實處,方才抹去額頭汗水,向橫向甬道之內望去,只緣墜入洞穴之時,手中火折亦已熄滅,此刻亦是擔心此處另有埋伏,是以不敢輕易重燃火折。
百知子提運傲笑內罡,足下輕身功法盡皆使出,緊貼甬道洞壁,緩步向內行去。約莫七八丈光景,方才見得五丈距離遠近甬道竟是一分為二,其中一條甬道似有火光閃動,藉著微弱之光,百知子回首望向來路,此刻方才知曉此疑冢卻是設計巧妙。
原來此處卻是曹操七十二疑冢之一,當年建造之時,能工巧匠聚集於此,上有流土,土中築屋,如遇盜墓之人亦是天然屏障,且流土下落深穴之內,不虞洞穴被掩埋,是以本欲以此處作為墓葬所在。然開掘之中,竟有一名工匠開掘過深,竟是挖通了天然造就之第二層洞穴。
以漢魏一代墓穴葬制,此為透甬,極易遺禍後代,是以只得將其建作疑冢之一。
百知子跌落之深穴正是當初匠人窺得之深洞,此刻所落實地,乃是被匠人挖穿之第二層洞窟,是以上層洞窟並無機竅,僅只掩人耳目而已。試想,遇此情景惟願捨身取義之人並不多見,且又能驚而不慌,窺得此中門路者僅只鳳毛麟角而已。
百知子目注前方火光,全身蓄勢以待,足下更是小心翼翼向火光之處行去。行至甬道分叉之處,竟是蹲落身形,向內靜聽。只聽洞內似有人聲,貌似仍有一箭之地,聲音透過石洞傳出,回聲嗡嗡作響,是以聽的並不真切。百知子只得繼續向前緩步而行,直至可以聽清洞內人之對談,方才停住腳步,凝神靜聽。
只聽洞內確是兩人在閒言。其中一人言道,“適才我等以過戶銅針擊落之人,此刻料想已是跌落深穴,屍骨無存了。”另一人接到,“不愧軒主神機妙算,料想近日之內必有外敵入侵,此刻卻是應驗的緊。”
百知子心下疑惑不解,那冷月軒主不是也已在武聖府中斃命,此刻怎又有一軒主於此間坐鎮。想至此處,更多疑問湧入心懷。一則冷月軒主之身份可質疑,觀璽會擊斃一人已是毋庸置疑,武聖府出現之軒主身份為何。二則此處極為隱秘,僅為冷月軒一據點,那冷月軒總壇豈非更加隱秘。三則冷月軒即已於各處廣設暗樁,這一舉發難之時亦是為期不遠,然江湖之上仍是毫無動靜,豈非匪夷所思。
思至此處,百知子施展輕功,借洞內火把光照明暗不均之優勢,向洞內飄去。及至僅距那兩命幫眾一丈之遙,收住身法,隱藏於暗影之內。幫眾於外敵侵入洞中猶有未覺,只自於巡查範圍內往復踱步。
百知子直趁幫眾巡向他處之時機,飄身進入內洞。進得洞來,眼前景象瞬間開闊。內中一天然石洞足有四五丈高下,料想甬道和外間與上層空間方圓相仿,這內洞卻是已貫穿上下兩層,是以洞頂極高。洞內天然生成之石柱石筍遍處可見,洞壁之上以天然洞穴加之以人工之法,開鑿了四座門戶,俱是簡潔至極,無門無戶。洞中央乃是一座注滿清水之池塘,方圓有三四丈,池水卻不甚深,僅只半尺有餘。
百知子圍繞內洞迅疾逡巡一過,四座石洞之內並無幫眾,其間陳設僅只床凳,如此看來,此處僅是冷月軒幫眾值守之時所居之處。然此刻除卻洞外巡視兩名幫眾之外,貌似並無他人。百知子只得再次行至水塘之畔,凝目向池水望去。
只見池內水流緩緩,亦無魚無蝦,是以伸出右手放入水中,卻也清涼舒緩。池底更加一覽無餘,池壁雖非光滑如璧,卻也纖毫畢現。此刻,洞外巡視幫眾之音聲又在洞外響起,百知子只得尋一高聳石柱,提縱至頂端,放緩呼吸。
兩名幫眾返回內洞,行入東側洞壁之內一石穴,亦是不再言語,誰料洞外竟是又有兩名幫眾按原路線繼續巡視。百知子見狀,料想此中必是別有洞天,若非如此,那兩命幫眾從何而來。心下知曉,再觀石穴並無聲響,瞬即從一座石柱縱向另一座石柱,如此往復三番,方至內洞出口,隨即躍出內洞,隱身於暗影之內。
待巡視幫眾漸遠,百知子方才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