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又何必呢?不如殺了我更乾脆。”
“我下不了手。”
聽了張全的回答,陳文博臉上的剛剛顯露出來的一絲笑容又消失了,他停了一會,才淡淡地說道:“不用你動手,我自己來。”
“不行,你這個時候死太顯眼了,別人會懷疑的。”
陳文博微微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可又把話嚥了下去,他不想和張全討論自己的生死,過了好半天,他才問張全:“送我去哪兒?”
“一個小島,沒有名字,在朝鮮半島與東海群島之間。”
“我可以給它取個名字嗎?”
“當然可以。”
陳文博想了想,然後說道:“既然我要在那裡孤獨終老,就叫它獨島吧!”
這一次,張全的身體一怔,他沒想到獨島這個名字是這麼來的。不過,他知道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名字的時候,於是點了點頭:“隨你,只要你喜歡,以後就叫獨島吧!”
“我的家人怎麼辦?”
張全平靜地答道:“當然還是留在長安,他們不會知道事情的真相的。但從現在起,我要一直跟著你,明天早朝你就向皇上提出辭官歸隱,後天我就送你走。”
陳文博沒有回答,他低著頭想了想,然後說道:“我女兒就要嫁給李陵的兒書了,已經定了親,可我看不到了。”
陳文博的話讓張全鼻書一酸,他強忍著就要流出的淚水說道:“今晚我就在這裡好好地陪你喝幾杯,從你我認識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六年了,時間過得可真快。”
………【第97章 新的風波(9)】………
整個晚上,張全都和陳文博都形影不離,兩人先是舉杯對飲,追憶往事,後又同榻而眠,直到第二天天亮,兩人洗漱完畢,用過早飯,才同乘一輛車進宮參加朝會。
在所有的人看來,今天的朝會與往常沒有什麼不同,可陳文博第一個發言就讓大家目瞪口呆,他向劉據提出辭呈,要求隱退。劉據看了看旁邊的張全,然後就點頭同意了:“准奏!”
大殿上幾乎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陳文博雖年近五旬,可他身體康健、精力旺盛,都不知道他為何請辭,而皇上的反應也同樣讓人詫異,竟然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兩個人就好象早就商量好的一樣。
就聽劉據又問陳文博:“文博啊,你最後還有什麼要求嗎?”
陳文博上前一步,行了個禮,然後說道:“回陛下,臣一生奔波於大漠,很想去看看大海,所以臣斗膽向陛下求一荒島,以頤養天年。”
“准奏!張全,此事就交於你全權負責,需要什麼你可以自己做主吧。”
張全也出列領旨:“是,臣遵旨。”
大殿上的這一出讓許多人都搞不清情況,不少人在散朝之後都想找陳文博問個明白,誰知陳文博和張全早早地就離開了,回到了陳文博家中。而且陳家閉門謝客,無論是誰都概不接見。
第三天一早,陳文博在張全的陪同下前往碼頭,登上了一艘大船,然後順流而下直入東海。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了,留在長安的李鋒、丁虎等人原本想送一送他,可得到訊息時陳文博已經上路了,他們都沒能見到陳文博最後一面。就這樣,陳文博離開了長安城,從此淡出了人們的視野。陳文博的退隱給世人留下了許多謎團,可沒有什麼人能夠知道其中的真相。
就在陳文博離開長安的同一天,太僕丞李壽在家暴病身亡,雖然他死得突然,不過,沒有什麼人把他的死與陳文博的隱退聯絡起來。
大約十數日後,陳文博登上了獨島,這裡並不是後世的那個小島,面積不大,卻有花有草,還有一小片樹林。在這裡,已經有人為他準備好了一切,島上有數百倭奴和三韓地區召來的男女僕人,負責照顧他的日常起居,但所有的漢人都不直接與他接觸。平時,獨島周圍的海面上有東海海軍的戰艦在遊弋,每隔幾天,還會有運送補給的船隻從朝鮮半島駛來,除此而外,這裡再也沒有外人到來,獨島成了與世隔絕的地方。
陳文博每日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坐在海邊眺望大海,回憶過去,思念遠方的親人。他再也沒有練過武、再也沒有動過筆,甚至連封家書都沒有寫過,陳文博每天都要問自己幾十個“如果”:如果當初我不投奔漢軍,繼續在草原當自己的馬賊會怎樣?如果當初我沒碰到多蘭那雲,我還會在乎獨狐老大人的生死嗎?如果當初李仲元沒有派人刺殺獨狐老大人,現在的東胡還會如此的安寧嗎?……
由於陳文博整日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