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江景行時,並未從他臉上看到絲毫歡喜,甚至眉目間還有些鬱郁。
劉延寧不由大驚,他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喜怒不形於色了?
城府果然很深啊。
江景行不知道未來大舅子已經對他非常忌憚了,甚至準備回家告誡妹妹,看人不能看表面,有時候更需要注意那些看起來風光霽月、溫文無害之人。
這會兒,江景行是真的不開心了,他發現劉家近來也沒有什麼大事,唯一比較重要的,就是那孫韶渝入京一事,也就是說,那小丫頭近來悶悶不樂都是因為這個?
早知道那丫頭這麼容易見異思遷,他就不該讓那張家把話遞到劉家面前——這絕對是他此生最大的失誤!
江景行心頭暗恨,嘴裡唸到那丫頭的名字,更是氣得牙癢癢,恨不得現在衝進後院,抓著那丫頭教訓一頓。
其實江景行也清楚,要說那丫頭跟孫韶渝有什麼私情,那是不可能的,她哥哥防自己都跟防賊似的,在正經定親之前,不可能讓她同孫韶渝私下有什麼來往。但那丫頭總歸是為了別的男人而悶悶不樂著,江景行理智上明白,卻沒辦法冷靜的看待。
更何況那丫頭向來是有主見的,今天會為了孫韶渝傷感,不知道明日又會為了誰開懷。真叫她對別人動了芳心,自己還能有什麼機會?
江景行想想便覺得恐慌,早知道就不該答應延寧的要求,依著延寧寵她的性子,搞定了她,基本上就搞定了延寧。
他竟然想從未來大舅子身上入手,這不是捨近求遠嗎?
江景行意識到自己走了彎路,自然要回歸正途了,一時沒有動靜,是因為還在仔細謀劃中,不能叫延寧知道,所以要悄悄地,不聲不響的進行,更難的是同時還得瞞著三叔。
他三叔……江景行想起那天延寧一開口,他就被三叔賣了的情形,就知道他徹底靠不住了。倒是曼楨那邊可以爭取爭取。
危機感大增的江景行,已經顧不上君子之諾了,事有輕重緩急之分,眼下自己再無作為,心上人說不定要被別的男人拐跑了,那個時候他再信守承諾又有何用?
左不過事發後被好友批判一通,他若能得償所願,親自向延寧負荊請罪也未嘗不可。
***
到京城送來新奇之物的時候,劉青的心情依然沒有“好轉”,她是有點演上癮了,由於她“明媚的憂傷”,這段時間受到了身邊所有人的寵愛,連比她小的江曼楨都想著法子哄她。
這種集完全寵愛於一身的感覺,讓劉青簡直無法自拔,然後一不小心就演過頭了,把大尾巴狼也招過來了。
江景行送來的小玩意兒,這裡有個特有的名詞——“舶來品”,顧名思義,是從海外乘船過來的。
劉青先前就知道,這會兒貿易發達,不少商船往返於海岸,再往南邊,沿海的那些州縣,這些新鮮的東西就更多了。
不過從京城送來的明顯要更加“金貴”些。
雖然江曼楨同江景行說得是找點劉青喜歡的東西哄哄她,江景行卻不能真的只給劉青準備,這些東西兩個小姐妹都有份,大部分還是一式兩份,比如說一模一樣的兩個梳妝檯。
梳妝檯沒什麼特殊的,特殊的是這梳妝檯中央鑲嵌的鏡子,連江曼楨看了都欣喜,摸著鏡子懷念道:“家中也有一面這樣的西洋鏡,比這個大些,半個人左右,怕路途遙遠鏡子震碎,便沒帶過來……”
小丫鬟玉水也在旁邊歡快的道:“如今有了西洋鏡,姑娘再也不用抱怨銅鏡看不清人臉了。”
不僅江曼楨歡喜,劉青也非常驚喜,她做夢都想要一扇穿衣鏡,可惜要在這裡買一扇穿衣鏡,她那點小金庫非得全部交代在這上面不可,勉強買得起,也顧不上這樣“奢侈”的生活。
劉青也只能認命。
沒有大鏡子,能有面精巧的梳妝鏡也不錯,劉青很滿足了,梳妝檯上有放首飾的小抽屜,劉青隨手開啟,發現裡面居然不是空的。
裡面裝滿了首飾!
這些首飾應該也是從海外傳過來了,風格並不統一,有誇張的蕾絲頭飾,有造型古樸的銀耳環項鍊,還有金閃閃的黃金製品,五顏六色的寶石等等,劉青簡直咂舌了,江男神發大財了嗎這是?
太太太大手筆了。
看看旁邊的小夥伴,她的梳妝檯抽屜裡也是琳琅滿目,和劉青的風格差不多,劉青於是又驚喜又坦然的接受了,心想她以前大概是低估了江男神的家底,小夥伴都沒驚訝,想是這點東西還是小意思了。
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