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對這件事就有所聞。

“放屁！真相才不是媒體所報導的那樣呢！真沒天理了！”

梁醫生十分氣憤地和我們講起那件絕不是聳人聽聞了真實慘劇，我這才明白當年社會議論紛紛的真相。

我們醫院一名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同時也是“高校名師獎”獲得者和“江都市先進個人”獎的泌尿科老專家在坐診時，竟被自己的病人用刀捅了幾刀。雖說後被救活了，卻也落得了要每天提著一個人工肛門度過餘生。殺人理由很簡單：殺人犯患上前列腺炎和性病，後來找這個教授看病，治好了又去找小姐，病情反反覆覆，最後好轉了但還是未愈。吃了很多的藥，也花去了不少錢。就是這樣的理由就去捅殺一位老醫生。可悲嗎？更耐人尋味的是，事件發生後，這位可敬的老教授出於對醫院的聲譽的維護，提出了不再追究殺人者的刑事責任。然而，這條新聞披露後，得到的不是同情，而是更為猛烈的針對這位名醫的攻擊。說什麼開藥收了很多回扣，做了愧心事，不想把事情搞大，只好息事寧人了。很多媒體紛紛表達了“大快人心”“殺一儆百！”等意見，網友們的評論竟然讓網路塞車了兩三天！！

想想我們的主任已經是很幸運的了，因為他的肥大個子人家才沒挨著病人家屬的拳頭。

一位優秀的醫生被害了，而網上竟有這麼多文化人拍手叫好，而我們醫務人員卻沒有一個站出來說話。這更讓那些仇視醫生的人們有了更有說服力的理由：“如果醫生有道理，為什麼每次不見你們出來喊冤叫屈？一定是心虛了。”現在我明白了，不是我們心虛，只是怕沒了這份工作而已。

象這種針對醫生採用的暴力或持刀行兇的行為，已經是一個活生生的例證。更加耐人尋味的是，人們對遇難的醫生並不同情！這就是命！不僅如此，因為醫改的失敗，人們仇富心理所導致的矛頭轉移，醫生在人們心目中的形象已經是日益敗壞，醫德淪喪。

這一點我理解，當然了，貧富懸殊，富有的一族沒一個固定的圈子，可醫生不同，他們有一個很固定的圈子，在群眾的眼裡，看病的錢好象都流到醫生個人口袋中去了，所以，醫生也是富人之列，也是應仇視的圈子，最重要的是，醫生的神職付以他的是不能說不！所以這年頭，做醫生就跟做賊一樣，賺工資跟搶錢一樣，沒有一點安全保障。

但人總是會抗爭的，你不平衡我還不舒服呢！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沒什麼了不起，你三番四次踩尾巴，狗都敢朝你吠多幾聲呢！

可我們醫生敢嗎？

不敢！

我想幾乎百分之九十九的醫生想都不用想就會這樣回答。

所以，按照這種邏輯推理，我得出醫生連狗都不如的結論。

也許，如果我已經臨近退休了或七八十歲了，說不定就會振臂一呼，象魯迅一樣跳出來，以一個鬥士的姿態，痛訴這個仇視神聖的醫生的社會。

但是，現在，我不敢。為了前途，我始終缺少振臂高呼的勇氣。

因為我還年輕，還要生存，還要照顧家裡，所以不管是仇恨，還是憤怒的情緒，我都要忍住眼淚，戴著面具偽裝成這些“弱勢群體們”的敵人，甘願從天使變成了狗，變成一個搖尾乞憐哀求苟存的狗來讓這些“弱勢群體們”來消消氣。甚至再從狗變成所謂的“白狼”，讓人們憤怒的鞭子抽在我們認為很神聖的白大褂上。

等這些“弱勢群體們”的氣消了之後，然後再幫著他們去影響、去培養那些象我一樣，入行前還是愛恨分明的熱血年輕人，讓他們與現在的我一樣成為受了氣還不能哼聲，別人在你頭上拉屎不能叫他清洗的醫療奴才。因為只有這樣，醫院才能開下去，醫生的飯碗才能保得住。

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變幻的時代，物慾橫流、爾虞我詐，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人與人之間已經缺乏起碼的信任和溝通，互利互惠，有利可圖才是人們交流的準則。

哪裡才是醫生的生存空間？　。。

第五章“天使”還是“白狼”（5）

我謎惑了，這社會究竟出了什麼問題？是什麼讓醫生的地位這麼卑微？道德良知對人性的拷問，是人類永恆的話題。但對目前的醫療現狀，非得要敗壞了白衣天使的形象，才能體現發問者精彩的道德教化者的發問嗎？

想想我就發怵。

“咱們已不是天使了，也不敢奢望成為天使，更不想人們叫我們白衣天使了，不叫白狼已算厚道了，以後誰叫我天使，我跟他沒完！”

小蕾快人快語。這時的小蕾一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