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命堪憂,不知這點,楚公子可想過?”
楚凌軒猝不及防一怔,心頭也哆嗦了兩下,只道是裴楠襄這話的確是真,他終究是大梁的太子,身份尊崇,自然不是他楚凌軒可以惹的,只是這裴楠襄的嘴臉太過難看,對葉嫤也是格外的殷勤,整個人都跟個小白臉似的,哪裡有半點皇族之人的威儀與尊嚴?
這般一想,楚凌軒對他更是心生不恥,白眼翻翻,卻也不打算太過頂撞他,只輕蔑的掃他兩眼,慢騰騰的道:“只有無能的小白臉之人,才會拿身份地位來壓人,你以為你這樣就能讓葉嫤喜歡了,她平生最不喜歡你與平樂王這類的人。”
裴楠襄落在楚凌軒面上的目光深了半許,面上的笑容也稍稍染上了幾絲厚重。
楚凌軒掃他兩眼,生怕這小白臉被他的話打擊到了,或者會突然會想不開就跳湖了,他稍稍抬腳,故作自然的朝旁挪了幾步,有意避嫌。
周遭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壓抑。
片刻之際,煙霞主動上前牽起了楚凌軒扔掉的那根獨木舟的繩子,輕柔的朝裴楠襄道:“楚公子口無遮攔,的確該罰,但裴公子也莫要因楚公子這種人而賭氣,免得氣壞身子。還是煙霞為裴公子牽著這獨舟的繩子吧,裴公子請先上船。”
這話一出,葉嫤也是緩步往前,站定在了裴楠襄面前,緩道:“凌軒公子本是這般性情,也非有意針對裴公子,還望裴公子莫要與他計較。”
眼見葉嫤為他說好話,楚凌軒頓時挑著嗓子道:“葉嫤,你不必為小爺說好話,小爺平生最看不慣他這種……”
後話未出,葉嫤當即轉頭朝他示意一眼。
楚凌軒神色緊了緊,不情不願的噎住了後話。
裴楠襄朝楚凌軒掃了一眼,隨即便轉頭朝葉嫤道:“無妨,楚公子性情耿直,在下也是欣賞。”說著,也不就此多說,僅話鋒一轉,“王妃不是想乘獨舟垂釣嗎,在下扶王妃上去。”
葉嫤微微而笑,柔和有禮的道:“不必了,還是裴公子先上船吧,我跟在你身後便是。”
她嗓音極為的自然平和,面上的笑容也恰到好處的柔然,並無半點的鋒芒與不悅。只道是這裴楠襄有意與她同船垂釣,她自然也沒資格強行拒絕,既是如此,那她便只有破罐子破摔,待上船之後再伺機動作,就如,若是裴楠襄因獨舟的搖晃而突然落水受驚,想必那時,他自然不會穿著一身溼透了的衣袍繼續與她同坐在獨舟才是。
眼見她極為堅持,裴楠襄心頭有數,也不再為難葉嫤,僅是溫潤儒雅的笑笑,隨即便轉身主動上船。
煙霞朝葉嫤掃了一眼,也不耽擱,鬆了獨舟的繩索便踏上船去,徑直坐定在了裴楠襄身邊。
裴楠襄落在煙霞面上的目光深了半許,默了片刻,溫和如常的問:“在下記得,煙霞姑娘今日自稱是楚府之人?”
煙霞柔柔點頭。
裴楠襄笑道:“不知煙霞姑娘在楚府是何等身份?”
如此柔膩風情之女,滿身大紅,無論是表情還是動作都快柔成了一朵花,這般女子,自然也不像是大家閨秀,反而更像是風塵之中的女子,而據他所知,楚老爺平生也最是不喜這般風塵之人,是以也不會主動將這煙霞這般女子引入楚府才是,是以,這煙霞的身份,自然也是可疑。
他開始仔細將煙霞的表情打量,然而煙霞卻一派從容柔膩,面色與目光並無半許的異常,她也未有任何耽擱,柔聲回道:“煙霞乃楚公子的遠房表妹,這些日子只是一直借住在表哥家中,今日正巧表哥來次狩獵,煙霞便也跟著來了。”
裴楠襄若有所思,並不信煙霞這話,只待思緒稍稍翻轉片刻,一時之間,心中便稍稍有了數。
他也不再朝煙霞多問,僅朝煙霞笑著點頭,隨即便將目光再度落回葉嫤身上。
此際,楚凌軒已是扶著葉嫤上了船來,而後自個兒也跳了上來,眼見葉嫤在舟中坐下,裴楠襄正要起身坐定在葉嫤身邊,不料還未來得及動作,楚凌軒已極為乾脆的坐在了葉嫤身邊,將那位置徹底霸佔。
裴楠襄眼角一挑,心中終是漫出幾許不悅來。
此番狩獵,本是他讓大昭太子親自安排,本以為他可在今日與葉嫤好生的相處一番,不料這半路竟殺出來了個楚凌軒。
且最為無奈之處便在於葉嫤對楚凌軒並無牴觸,反而是任由他親近,不得不說,與她相識一場,他倒是從沒見過她對一個男子如此的放縱甚至親近。
“楚公子可會垂釣?”待得默了片刻,裴楠襄朝楚凌軒開口便問。